醉酒(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着她的睡容,他悄悄挪开纨扇,见她香汗渐生,雾鬟云鬓里,一绺调皮的发顺风乘起,极尽温柔的亲吻着她的红润面颊。

    她好似睡得并不安稳,就连在梦中,连娟长眉都细细拧着,陆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

    他的动作已然放得极轻,但温热干爽的触感碰到她的眉间时,燕鸣歌悄悄眨巴着眼,她实在是装不住了。

    从他移开纨扇,热辣滚烫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的面上,燕鸣歌便想直接睁开眼了。

    但又怕太突兀,燕鸣歌闭着眼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就感觉他在抚平自己的眉头。

    陆昀抽回手时,燕鸣歌睫羽轻颤,扑簌着眼睑,一双玲珑妙目直勾勾的盯着她。

    像一把把诱人情动,勾人心魄的小钩子。

    陆昀别看眼不去看她,任由空气中充斥着引人遐想的旖旎,燕鸣歌娇着嗓音,低低地唤了声,“表哥怎么来了?”

    这一声“表哥”,叫陆昀听得恍惚,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睡得久了些,又未饮水,她的嗓音有些哑,偏又轻柔地不像话。

    陆昀面色一沉,拂袖离开了婵娟院。

    留下一脸无措的燕鸣歌坐在榻上,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待用了晚膳,燕鸣歌独自一人去桃林散步消食,不知不觉间走到熙和局侧门,她便轻车驾熟的叩响门扉,打算向陆昀讨杯茶。

    只是来的不巧,他坐在主屋的食案前小酌,孤零零的,瞧着别提有多落寞。

    反倒是候在旁边的画春砚台急做一团,世子的酒量,他们这些身边人都是知晓的,小孩都能喝的青梅酒世子喝不了两盅。

    如今他已然是喝到第三盅了,画春砚台他们劝了没用,便忐忑不安的候在一旁,生怕他喝醉了发酒疯。

    说是发酒疯倒也夸大了些,只是抱着桃树引为知己好友的故事少些人知晓也是好的,上回是桃花,下回指不定就是抱着枕头互诉衷肠了。

    见郡主来了,画春像是找着了主心骨,虽说与她相识不过短短一日,但画春却莫名的相信她有法子。

    燕鸣歌自然是有法子的,但她乐得看热闹,并不劝他停杯投箸,反倒是取了个酒杯,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幸亏是在主屋,二人对饮的情形没叫外头人瞧见,画春愕然瞠目的瞧着郡主,见她一杯接一杯如同喝白水似的,不由得咋舌道:“郡主…海量,只是小酌怡情,饮酒过多难免伤身。”

    话未说完,燕鸣歌向她打了个心里有数的手势,便又饮完了一杯。

    画春砚台告退后,燕鸣歌更是放开了喝,只是这寡淡的青梅酒没甚滋味,更香梅饮子似的,偏陆昀喝得晕乎乎的,眼中不见半分清明。

    也不知他今日是遇着了什么难事,竟然想不开喝起酒来。

    燕鸣歌支颐望他,想起三年前陆昀偶然发觉自己喝不了酒时,难受的一夜没睡,她听闻这个好消息后,得意的将母妃亲酿的桑落酒偷了一坛出来。

    当时陆昀气得差点要揍她,最终在她告罪求饶中到底是放她一马。

    燕鸣歌的来意很简单,她要帮他练酒量。

    甚至怕他喝醉,她身上还带了一瓶从父王那里骗来的解酒丸,谁知陆昀才尝了一口,就嫌辣不肯再喝。

    在燕鸣歌的威逼利诱下,他才肯啜饮一杯,只是他喝完一杯,便醉倒在案前。

    彼时陆昀已经是十七岁的少年,个头还不到他肩膀的燕鸣歌如何能将人拖走,偏偏二人又都是从家里偷偷跑来棋社,这会儿她想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回去倒是难办。

    最后燕鸣歌没了法子,只好让陆昀身边的长随去请父王,得知二人在外面偷偷喝酒,父王头一回对她发了脾气。

    甚至还将她关了半月的禁足,这半月里,燕鸣歌盼着陆昀的来信或是像从前一样捎些小物件来。

    只是她盼着盼着,也没等来陆昀半点消息,就在她还生陆昀的闷气时,皇伯父一道赐婚圣旨,将她和赵六绑在了一起。

    燕鸣歌吵过闹过,除了被父王接着关禁足外,没换来任何成果。

    就连陆昀的消息也是一点也听不到了,等她再被父王放出来时,得知陆昀外放苏州,做了正五品的苏州别驾。

    还是在今年春,陆昀回京述职,因政绩斐然,辅佐有功,将苏州治理的富庶安康,永安帝擢他进吏部,任吏部右侍郎。

    燕鸣歌从来没问他当年离京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是今夜她好奇心作祟,驱使着她将陆昀灌醉。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婷婷姝女变得骄纵跋扈,她打马游街走过大半个玉京,带着五大姓的纨绔子招猫逗狗,整日无所事事。

    就连母妃看向她的眸中除了疼惜怜爱外,也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悔恨。

    犹记得三月孟春,陆昀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朱雀大街时,燕鸣歌呼朋引伴打马而过,遇见故人当做不识,反倒是转头与崔家弟弟谈笑风生。

    燕鸣歌只当忘了从前自己有个清嘉温润,笑起来如沐春风的表哥。

    只是世事难料,不过数月光景,她从高高在上的明惠郡主变成寄居侯府的表妹,且日后有得与他打交道。

    燕鸣歌倚在罗汉床上,思绪纷飞不止,她总觉得这青梅酒没什么酒味,可眼下她怎么也跟着晕乎乎起来了,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坐起身来,见向来端方自持的陆昀毫无仪态的趴在案上,便来了兴致。

    环顾四周,瞧见书案笔洗上挂着湖笔,燕鸣歌就着端砚上残留的余墨蘸了蘸,执着笔向陆昀走去。

    她信誓旦旦的扳起陆昀的额头,在上面落笔画了只乌龟,笔触断断续续的,画得不甚明显,燕鸣歌懊恼似的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掏出袖中素帕,为他擦净。

    见他书案上笔墨纸砚齐全,燕鸣歌又有了新的伎俩,依旧是就着方才那只笔,她取了张桑皮纸,仿着陆昀的字迹落笔写下:

    “愚兄今夜酒后失德,轻薄无行,唐突了表妹,丧身失节,蔑伦悖理……承蒙表妹不弃,愿委身于吾,愚兄定当痛定思痛,反躬自省……以图来日。”

    写到这里燕鸣歌许是觉得难以启齿,索性停笔,又偷偷摸摸的去找陆昀的私章。

    书案屉格都没找到,总不会是装在身上吧?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