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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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贺礼来?

    谢璨思了思道:“上次去香云楼的时候,林家那小子收到了玉花街娘子的荷包,珏儿我也想要,你绣荷包送我。”

    荷包,自古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信物。谢璨不爱读书,不识笔墨,她只当他是看到别人有,自己也想有。

    于是,沈珏乖乖答应,“好……”

    谢璨:“要一百个。”

    沈珏蓦地抬眼看他,清澈的眼眸登时被一层水雾遮蒙,咬着下唇嗫嚅道:“二少爷……”

    “说好了一百个,一个都不能少。”

    沈珏快哭了,可她知晓若是妄想与谢璨讨价还价,只会换来他更激烈的报复。

    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下,可眼角的泪珠滚落,在细腻如瓷的面颊留下水痕。

    谢璨喝了点酒,头脑正晕乎乎的,看事物也不甚清晰,唯独在泪珠划过脸颊时变得无比清楚。

    灼灼目光晦暗下来,跟随泪珠滑落的痕迹,从尖尖小小的下巴滴落,目光却顺势往下,滑过她粉香玉腻的脖颈,往浅浅的衣襟里探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迫得沈珏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在倒立,无不关注他的一颦一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翻涌着沈珏看不懂的情绪。

    “就这么爱哭。”

    冰凉的手如蛇缠贴上沈珏的侧脸,指尖沿着她的眉骨、鼻梁、唇峰轻轻下滑,盘桓在她的锁骨窝。

    这又是他折磨自己的新把式?

    直至那只手作势要往衣襟里滑去,沈珏惊得连忙捉住——

    “二少爷!”

    尖嫩的女声,却不是沈珏发出的。

    谢璨转头,情绪翻涌的眼底混合着醉意浓稠得可怕。后罩房的屋门大开,透过茂盛花草还能见到前院的人影绰绰。

    他松开了钳制沈珏的手,略一起身眼前便发黑,酒意上头了,想再做些什么怕也是不能。

    随着谢璨甩袖离去,跪在门边瑟瑟发抖的碧云才软着面条似的双腿膝行过来。

    碧云用过晚饭回到后罩房,不想竟看到门扉洞开,一个穿着绯红滚金丝流云袍的身影正握住姑娘的腕子,不用想就知晓是二少爷又来欺负姑娘了。

    握住沈珏的手,竟是冰冷得没有一点儿温度,“姑娘您有没有事?”

    “我……我无事,没事的……”沈珏嗓音柔和,不知是在宽慰碧云还是在安慰自己。

    桌上的一沓宣纸已经被墨水浸湿,如同归家的路像是被黑暗侵蚀,沈珏垂泪,哑着嗓子对碧云说:“快去把针线找来,再先库房要点绸锻,要多一些,能要来多少就要多少。”

    油灯点燃昏黄的烛火,火焰在漏风的屋子里摇摇曳曳,沈珏不得不就着晃动的烛火调整刺绣的角度。

    两天前谢璨闯入她的屋子讨要一百个荷包做生辰礼,沈珏不敢怠慢,生怕他等不及再次上门折辱自己。

    这段时间里她连用饭的时间都一再压缩,若非干渴得不行,就绝不饮一滴水,更别说写家书寄回去了。

    “小姐,碧云来帮你绣吧。”

    沈珏削葱般的指头都是密密麻麻针|刺的小洞,她绣得又累又饿,数不清多少次扎到自己。

    碧云看不过去,二少爷让小姐绣一百个荷包不就是把小姐往死里整吗?绣完后这双手还要不要了?

    沈珏身形轻晃,扬起的笑苍白而脆弱,“不用了,我自己绣就好,被二……二少爷知晓,不知他又会怎么对付我。”

    垂下脑袋的碧云偷偷揩了下眼角的湿润。

    “碧云想帮我就把烛光拨亮些吧。”

    碧云拨弄了一下灯芯,却越拨越暗,她无比愧疚,“灯油没了,只能明日天亮找管事去要……”

    沈珏深吸一口气,安慰她,“没事的”。

    没有灯火,她便就着月色在庭院里绣,娇小单薄的身形披着外衫,松松垮垮的,弱不胜衣。她眼皮沉重,手上的活计却不敢停。

    近乎不眠不休,花费了五日,赶在谢璨不耐的最后期限,沈珏才将一百个荷包绣完。

    萧疏秋日,卫国公府内栽种奇花异草,一簇白一簇红,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沿着抄手游廊行走,西侧是嶙峋假山,东侧则是引山泉水浇灌的碧波池,池中央筑造一座八角小亭,临水照影,可堪美景。

    亭子里谢璨执着小金匙给精心饲养的赤腹鹰喂肉,鹰喙尖利似刀尖,沈珏一看就怵得心慌。

    她畏畏缩缩地行了一礼,将手捧的小箱笼递上桌,谢璨身边的长随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只只玲珑小巧的刺绣荷包。

    喂完最后一块生肉,谢璨随意拿起一只荷包,针脚细密又整齐,可见刺绣之人的用心程度。

    但……

    指腹在兰草的绣样上摩挲,青绿的兰草染了一点暗红,分明是鲜血干涸的痕迹。

    谢璨打翻了整个箱笼,剩下的荷包如下饺子般坠入池水,“绣成这样也好意思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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