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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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回到空荡荡的后罩房才得知,落得一身鞭伤的碧云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唯一伺候她的人也受了伤,沈珏心底是说不出的难受。屋里落了灰,她忍着疼打扫干净,不敢去使唤陶嬷嬷。
陶嬷嬷在后罩房就是个游离在外的人,白日无事就会呼呼大睡,只有碧云近身伺候沈珏的日常起居,一到饭点陶嬷嬷就会赶去小厨房大吃一顿,待吃饱才会拿点残羹回来打发沈珏。
这种苦日子不是一天两天,沈珏早已习惯,她也曾对陶嬷嬷的怠慢有过不满,但知晓陶嬷嬷与卫国公府的管事沾亲带故后,就将所有不满闷在胸口。
“那人虽得个表小姐的称呼,总归是来打秋风的,你去照顾她才是松散的闲活儿,这个好差事我自己都想去做呢。”
陶嬷嬷初来后罩房时比她这个当主子的还挑三拣四,吵着要换个伺候的主儿,管事安抚她搬出的说辞被沈珏一字不落听全。
府里的下人们惯会看人下菜,表面上尊她一声小姐,暗地里不知讥讽成何样。
第一次听见沈珏还会忿忿不平,明明是卫国公要她入府的,她对府里的荣华富贵压根没有攀附的心思,只想在父母膝下尽孝。
然而听到的次数多了,起初传到老太太和国公夫人柳氏面前,她们还会叱责下人几句,后面也就当做平常事,再不会有反应,就连沈珏听见心底的难过也如石子投湖,泛起浅浅涟漪,淡了。
沈珏用过陶嬷嬷提来的清粥小菜,粗陋许多却是很合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的胃口,小猫儿一般吃了几口就撤下。
愈接近冬日,白日的时光便愈加缩短,还未酉时已薄暮冥冥。
拜谢璨所赐,沈珏纤弱的骨头泛着不舒服与疼痛,早早就躺进被窝里歇息。
一夜无眠。
“笃笃笃——”沈珏被敲门声吵醒,嗓子喑哑地喊了声“谁?”
“小姐,我是黄嬷嬷奉老太太的话儿来取些新鲜的花植。”
黄嬷嬷是祖母近身伺候的仆妇,沈珏也曾见过,但今日不知为何,透过门扉传来的语气生硬了许多。
“嬷嬷,稍等我一下。”
沈珏从木施胡乱地拿起衣裳,方系好内衫衣带,门扉就被人推开。
“嬷嬷?”沈珏惊慌错愕地看着她,手指拢紧手里领口。
黄嬷嬷脸色算不上和善,平素笑眯眯的眼睛现在变得凌厉,吐出的话也意味不明,“奴就不多嘴了,还是姑娘自己出去看看吧。”
沈珏来不及穿好剩下的衣裳,只穿着单薄的衫子就出了门,门外的景状令她面色一白。
花盆破碎,里面的泥土撒了满地,盛开艳丽的菊,花瓣凋零,花枝折断枯黄,被风雨蹂|躏后凄惨地躺在泥地里。
“昨晚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奴今天一来就见到这幅样子,老太太那里还等着奴回去,现在该如何交代呢?”
她倾尽心血,精心照顾的花儿被摧残成这样,沈珏心口揪痛。
想不痛,明明在慈恩寺那一夜的风雨更为肆虐,回来时花枝也安然无恙,昨夜的雨势微小,甚至未惊动到她,第二日却是这幅反常模样。
庭院里的花圃被摧折,就连廊下花盆里的花也未能逃过一劫,沈珏摔跌在地,从泥土里捡起花盆碎片,低声道:“不是的,不会是昨夜风雨的原因,那点风连窗牗都未吹开,一定是有人故意弄的。”
“姑娘不如自己去跟老太太说吧。”嬷嬷拽起地上的沈珏,老太太那里还等着交代,事已至此必须要把沈珏带过去。
佛堂里檀香萦绕,沈珏跪在冰冷的砖面,面前是神色威严庄重的佛龛神像。
老太太气得佛也不念了,坐在梨花木圈椅上,半是气恼半是痛心地看着她。
气恼的是她爱护疼惜、耗费心血收集栽种的菊毁于一旦,痛心的是沈珏照顾不周,还把过错东拉西扯栽赃陷害给他人。
一把捏住佛手串,老太太怒声道:“什么时候认错你就跪到什么时候再起来!”
沈珏也是第一次见老太太如此气愤,吓得泪眼婆娑,依旧不肯松口认错,“不是珏儿……昨夜睡前还好好的,一定是其他人故意捣毁的……”
老太太哂然,“那你说是谁毁掉的花圃?”
“是……”沈珏想到那个人,可她并无证据,谢璨又是老太太的掌中宝,空口白牙地说出来只会被认为是无端攀咬。
这就是他的底气,国公府里不会有人相信她。
花圃毁了只会是因为她的照顾不佳。
她早知道谢璨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雨夜逃离的那个夜晚,她顶撞、咒骂、诋毁他,他从不是慷慨大方之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加倍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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