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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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窒息感涌来,沈珏沉入河流,身上被层层水波积压,她却觉得是从未有过的释然与轻松。胸中稀薄的空气耗尽,冰冷的河水见缝插针地从窍孔挤入身体,入侵肺腑,她胸口闷痛、头脑发昏。
一片混沌之际,水面的粼粼波光与她渐行渐远,她坠入暗流深渊。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稳稳地抓住她的皓腕,惊然看见一人跻身黑暗,单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从沼泽淤泥带入干燥岸边,从黑灰带入光亮。
谢澜想也未想跳入河中救下她,于他而言不过是在蛮荒北地漫步久了,陡然见到一树艳丽红杏,舍不得杏花就此在眼前枯萎凋零。
一点怜惜悲悯之情罢了。
带她上岸后,谢澜就松开圈住她腰肢的手,不远处树枝掩映后的婢女与马夫奔来,惊慌失措地呼喊“姑娘”。
沈珏在窒息昏厥前被人救下,遗留在肺里的河水呛得她无法出声,耳朵里也像覆一层水膜,周遭的环境音包括碧云焦灼的呼喊都朦胧不清。
救她上来的人是第一个察觉到她状态不对的,大手不停地顺抚背部,间或用力拍击,迫得她胸腔灌入的水都咳流出来。
好半晌,沈珏才被人捡回一条命。
碧云跪在她身前涕泗横流,嘴里不住地说:“姑娘你没事吧,姑娘你怎么想不开呢,都怪碧云不好,没能看住你……”
“我,我……”无事二字卡在喉咙怎么都吐不出,沈珏只好换句话宽慰她,“都没事了……”
随后她转身对救助自己的恩人诚心感谢,“多谢恩人相救。”她摸往腰间的手滞住,系在腰间的荷包早不知所踪,身上最值钱的首饰也给了车夫,她顿时窘迫起来,红着脸道,“我无以为报,对,对不起……”
见她并无大碍,谢澜才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她出落得很漂亮,即便落水后发丝狼狈地粘在脸侧,依旧遮掩不住芙蓉含娇的春光之色,眼睛大而圆是标准的杏眼,却透出一股惊目之相,神怯若惊,韵少无光,乌瞳迷茫连阳光都无法照入。
她该是吃了许多苦。
“我并不图你报答。”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冰融于溪的清冽感,引得沈珏抬眸,可也只敢飘忽地看一眼就垂眸。
她又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举手相助而已。”
他语调平然,可落在沈珏耳里心口泛着一阵涩然,她的性命就像轻轻一拂就能拂去的尘粒,卑微而渺小。
邓唯打马赶来,打破两人相对无言的僵局。
他来的正好,被谢澜打发去买衣裳。
暮风吹过,湿透的衣裳紧贴,勾勒起伏的曲线,沈珏双臂抱胸于身前,难堪而窘迫。
她想拒绝,衣裳她可以遣碧云去买的,然而恩人说完后,那人动作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上马奔走。
实则,邓唯上马的间隙还不忘朝谢澜挤眉弄眼,他心知将军面冷心热,但也不至于心善到尚未查明对方底细就擅自出手的地步,要救也该他这个下属去救。
可将军偏偏亲身相救,这是为何?只能是将军对人家一见倾心呐!
他邓唯助将军结束七年的孤寡之苦,义不容辞!
沈珏在冷风里站了许久,打了几个喷嚏,鼻尖红通通的,眨巴一下眼,眼底就覆了一层薄雾,忍不住想落泪,她真的是太失仪,太难堪了!
幸而这是城郊,天黑少人,否则传出去换在其他女子身上经此一遭,定会名声扫地,出家为尼、常伴青灯。
在谢澜的提议下沈珏回到马车等候,邓唯很快就带回来两套衣裳,一套女装,一套男装。
碧云把衣裙送进车厢,帮自家姑娘更衣。
外面只有谢澜、邓唯和车夫三人,车夫再没有眼力劲,认不出两人气度非凡,但却识得两人所乘之马皆是市价昂贵的马驹,便站得远些怕惊扰到贵人。
买来的衣裙已经被送进去,另一套递给谢澜,谢澜换好衣后见邓唯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箱,他不禁询问,“这是何物?”
邓唯神秘一笑,“属下考虑周全。”说着打开箱子。
待看清箱子内的物什,谢澜目光颇为赞赏。
车厢里沈珏换上干净的罗袜,但绣鞋仍是湿的,如此穿上连罗袜也会被打湿,便打发碧云去给她买双绣鞋。
碧云才钻出车厢下来,邓唯就凑上前说:“可是差了双干净鞋子?”
“嗯?”碧云点头承认,瞪圆了眼,他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家小姐的尺码与喜好,这里面都是绣鞋。”邓唯打开箱子,碧云一瞧也是吃惊。
这么多怕不是把铺子里的绣鞋都买光了。
在小丫鬟的震惊中,邓唯眨眨眼,把沉甸甸的箱子递给将军,推着他上前,“夜里凉,莫让里面的人受寒。”
谢澜也就踩上车辕掀起缥青色的帘子。
想不到他会进来,沈珏一惊,下意识把只着罗袜的双足瑟缩进裙袂。
一双又一双绣鞋按尺寸列次摆在面前的坐垫上,像是在成衣铺面对琳琅满目的货物,任由她挑选。
沈珏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害怕疑惑到吃惊讶然。
谢澜言简意赅,“挑一双合适的。”
如梦似幻般不真实,说出来令人发笑,她在国公府那么多年的穿戴打扮都是往素净的方向靠,铺张奢侈更是想都不敢想,但眼下她穿上榴花阁最流行的新式雪缎制绉纱长裙,那裙子的样式和面料她是认得的,曾听谢冰炫耀说起过。
不但如此,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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