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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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则全被一条粗麻蝇取代了铁链,各人脸色都复杂的看向了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来的凌湙。可凌湙此举实际并非在与人示好,他只是没改过来前世的教育,用一言可解,就是对事不对人,尤其是欺凌女人。
他常年的卧底经验,生死游走,罪可杀,命可夺,但于人格尊严上的侮辱最好少做,一但做了,人就离变态不远了。
似他们这种本就游离于正常生活外的线人,要是连做人的根本都守不住,开了心底恶的闸门,人就算是废了,完了。
所以,他开口要求惩罚这些人,只是在守自己心里的底线,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
可这份善意却叫两个孩子的母亲看到了希望,她们咬牙将两个幼小的孩子推了出来,一个五岁一个四岁。
四岁的那个脸色有点瘦黄,还冒着鼻涕泡,与餐餐好食的凌湙不能比,感觉她还更小些,且这小姑娘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开口就喊凌湙做哥哥。
五岁的那个看着就正常多了,是个文静的小姑娘,脸庞白嫩养的好,规规矩矩的给凌湙行礼,“谢谢五哥,这是嫚儿,我叫凌媛,腊月生的。”
前面说了,凌湙顶的是个五岁的孩子,所以,在凌家这边,他是五岁夏的生辰,这情况显然是被告知了其他人。
凌湙望着这两个明明比他大,却叫着他哥哥的小姑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尤其是伸手要他抱的凌嫚,弱的风一吹就要飘走的样子。
凌媛摸了把嫚儿的头,声音纤细斯文,“嫚儿有咳喘症,在家里一直用着药,后来……最近又染了风寒,五哥别怪她。”说话就要牵了凌嫚回队里。
等凌湙回过神,这两个小姑娘就已经上了车,现在的情况就是骡车上坐了三个小孩子。
凌湙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尤其还是软嫩的一掐就碎的小女娃,他一个糙了二十几年的大老爷们,手上拿惯了刀枪,劈个巴掌就打破人脑袋的粗人,连家里的动不动就哭唧唧的侄儿侄女都不哄的人,是真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相处。
于是,只能将吃食给她们堆一堆,自己则死猪一样的摊在了骡车上。
他从没有这一刻想念过幺鸡。
幺鸡的丐窝里经常会捡到人家丢掉的女娃,他有带娃的经验。
“幺鸡啊~爷想你啦!”凌湙望天,这家伙浪哪去了?咋还没回!
一行人且走且停的终于到了天子渡。
这其间郑高达没来搅烦凌湙,他被季二拉一边说话去了,而替凌湙赶车的则换成了一个黑胖子差役,一笑露一口白牙,看着挺和气的模样。
到了天子渡,骡车是上不了船的,上面东西都得往船上卸,这是出京畿的必经之道,往来行人如织,热闹非常。
凌湙在骡车上站着找幺鸡,道两旁酒楼林立,小贩挑着担子来回吆喝,街面上做苦力的拉货郎们光膀子露肩背,明明秋凉该添衣的季节,他们却挥汗如雨。
大徵的京畿重地还算繁华,有工做就有饭吃,这些苦力虽辛苦,却没有饿相,看人的眼光也就相对平和些,哪怕对着这些戴枷的囚犯,也没有停下来看闲的时间。
大家都司空见惯了。
季二来寻了凌湙,“还没见幺鸡?”
凌湙皱眉,幺鸡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回来,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在他身边,“必是出了什么事缠住了他。”
渡口码头也是丐儿的天下,凌湙下了骡车就朝街角寻看,见着一小乞丐蹲在那里,先往他手里丢了几个铜板,然后问他,“认得蛇爷么?知道幺鸡么?”
那小乞丐先收了钱,才往凌湙脸上望,犹豫着问,“五爷?”
凌湙点头,“是我。”
那小乞丐一把子跳起来就跑,季二本能的架起刀就拍了过去,“跑啥?”
凌湙也问,“你跑什么?”
那小乞丐抽了抽鼻子,有点怕怕的拿眼瞅他,见季二露了刀光,忙捂着头道,“不要杀我,人不是我引过去的,鸡哥多管闲事,叫他不要去非要去,说什么要给五爷买好吃的,结果叫人给点了钟,绑去替死了。”
凌湙:……这特么,黑吃黑啊!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