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场戏 过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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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终于带着张哥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包厢,刚一出门便遇到了之前那位服务员。“小姐,您需要帮助吗……”服务员走过来后看到季昭身上大片大片的红斑,一时骇得站在了原地不敢靠近。
她摇摇头,背着张哥继续往前走。在意识开始有些混沌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把张哥接了过去,使她原本越来越难以呼吸的胸口舒缓了一些。
季昭用手撑住墙壁抬头看,透过模糊的视野看到是神色不明的顾溪舟,于是笑了笑,语不成句地说道:“是你啊……帮个忙……送我去医院……”
他似乎顿了顿,然后立马扶住了她微倾的身体,声音沉沉,话中情绪不明。
“怎么回事?”
季昭只是摇摇头挣开了那双手,突然又想起什么,她猛地抓住了顾溪舟的手臂,努力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叮嘱他:“别叫救护车……千万别……”
终于把话说完,她也没管顾溪舟什么回应,便松开手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
她呼吸急促得像要把肺都给喘出来,眼前也开始变得晕眩,耳边一阵嗡鸣,但她强忍着,不肯晕过去。
“你好,小姐……小姐……醒醒……”
“……送去……急救……”
“病人……家属……病危通知书……”
她忍了很久,但最后终究是放任了自己,任由意识慢慢沉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以前她惯会的便是忍耐,可能是这些年做人类时的舒适日子过惯了,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快慢慢丢掉了。
这样可不行。
在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她这样漫无目的地想道。
后来,是咿咿呀呀的昆曲唱腔把她给唤醒的。那声音从只有一点点,到慢慢放大,最后将她从无边黑暗中给带了出来。
那是一座民国时期的旧戏台,上头唱的,是洪昇的《长生殿》。
“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季昭静静望着戏台上的人唱着戏,手指不自觉地打着拍子。
良久,她低声笑了笑,拍子停了,戏也停了。原本还算热闹的地方,又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我已经很久没有唱过戏了。”
随着话落,季昭睁开了眼睛。
耳边是医院里机器“滴滴”响的声音,眼前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鼻间是萦绕不散的消毒水的味道。
“阿昭!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男人激动的声音顿时在她耳边响起,似乎是看到她醒来便立刻扑在了她床边。
她转过头,不出意外的发现是张哥在守着她,而坐在沙发上正沉默看着她的,是顾溪舟。
季昭习惯性地笑了笑,嗓子有些干涩,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张哥小心翼翼地把她半扶了起来,给她倒了杯水。
季昭一边接过水,一边打量了一下这间单人病房,并在茶几上发现了一束包装精美的山茶花。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张哥便有些为难地开口回答她:“这是……那边让人送来的。说是有人不懂事,替人道个歉。”
他顾及着还有别人在,说的很隐晦。
季昭垂眸不语,默默喝着杯子里的水。
喝完了,她放下了杯子,才看向张哥。她没有说什么别的,只是问了句——
“我还能演那部戏吗?”
哪怕意识逐渐昏迷几乎要喘不过气时,她仍记得马上要进组了,不能叫救护车惊动旁人。哪怕酒精过敏导致她脸上痒到极致,她都没有下手挠过一下,生怕留下疤痕。哪怕……她刚刚遭受了那样大的羞辱,她都没有同其他女孩子那样,哭过一声。
她只在乎……她还能不能演戏?
张哥哽咽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连忙点了点头。
“昨晚顾编开车带我们来的医院,谁也没惊动。医生说只要你好好休息两天,不会耽误你进剧组的时间的……”他扯出笑,却不知为何越说越难受,“上面好像也松了口……”
就在这时,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顾溪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季昭,你是不是疯了?”
他站起身,把医生给的资料摔在桌上,怒极反笑:“演戏演戏演戏,你从来就只知道演戏。难道演戏就比你生命还重要吗?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酒精过敏到差点死掉?医生好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到后面张哥手抖得连字都签不了!”
说着,他走到女孩的床前,没有靠近她,只是用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身侧那双攥紧的拳头也微微颤着。
他努力压下所有情绪,平静道:“告诉我,阿昭,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气季昭,可他如今更气自己。他明明知道季昭这个人最会忍耐,却还是不管不顾了她这么久。
“好了,顾编。”张哥忍不住开口打断他。
病床上的女孩脸上红斑还未褪去,加上愈发苍白的脸色显得极为的骇人。只有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明,如山间潺潺的溪河,静静看向顾溪舟时,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哪怕他再怎么愤怒、哀求于她,对她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山溪会因一颗小石子而停下流淌吗?
顾溪舟眼角更涩,只好闭上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压下余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青年摔门而去,张哥忍不住搓了搓手,有些担忧:“那个……顾编也是好心把我们送来的,我出去看看他哈。”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季昭一直沉默着。听到张哥的话,她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哥:“你还好吗?”
一年前,他也是像昨晚那般挺身而出,最后被公司厌弃发配到了她这个弃子身旁,却一直不离不弃。
张哥一愣,知道她是在问他昨晚的事,于是笑了起来:“我当然挺好的,小姑娘家家的,这些事就别操心了。”但他也没有批评季昭昨晚的擅作主张和不爱惜身体,顿了顿,便起身追了出去。
他总说她跟他女儿差不了几岁,不该承担那些,可她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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