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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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灰。足球场的草皮明显压根就没打理过，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草，球框也都斑驳生锈了。

    一个黑脸平头，肌肉发达，一看就不好惹的男老师站在球框边上，猛地吹了一声嘴里的口哨，“18班的，都过来集合！”

    同学们开始稀稀拉拉的排队，歪七扭八的站着。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要训练中考体育加试的内容了。你们不要觉得体育不重要，咱们体育加试——30分。这个分数不难，但是今年咱们满分的标准又提高了，还是需要大家都好好训练的，我希望咱们班同学每个人都拿到满分！”体育老师的声音很是豪迈。

    同学们中间泛起了一阵骚动，明显对未知的体育训练表现出抗拒的情绪。

    老师举起手，压下大家的议论，“不要着急，这节课咱们先来个摸底测试——女生800米、立定跳远和仰卧起坐，男生是1000米、立定跳远和引体向上。

    现在，女生先去旁边热身活动一下。

    全体男生，站到这条线后面起跑点，快点快点，动起来。”

    说着用脚点着煤渣跑道上，一条用石灰洒出来的歪歪扭扭的白线，伴着同学们的哀嚎声，从裤兜里掏出秒表，一副就要开始计时的样子。

    不等男生们都找好位置站好，一声“预备——跑”的命令很快响起，站在前排的几人飞速冲了出去，后排的人却是跑的不紧不慢。

    女生们则或坐或站，一边看热闹一边担心待会儿自己要怎么应对。

    秦以安虽然不常运动，但也知道运动前应该充分热身，尤其是对于常年缺乏运动的人来说，骤然剧烈运动是比较容易受伤的。

    可惜对于具体该怎么热身并不非常清楚，上辈子刷短视频倒是经常看到，教人怎么热身、正确跑姿、跑后拉伸，每次看到都点收藏，想着下次有空运动时照做，然后从来没看过更没做过。

    只好调动记忆，回想一下以前体育课学过的热身操，试着在旁边拉伸和活动一下肌肉和关节。

    刚过三分钟，跑在最前面的体委就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秦以安的同桌李成峰也紧随其后，两人的第一梯队，超过最后几个人一圈多。

    有个本来排在最后的同学试图蒙混过关，假装自己已经跑完了四圈，被火眼睛睛的体育老师一眼识破，呵斥他继续跑。

    到5分多的时候，最后一名的同学终于气喘吁吁的挪到了终点，差点栽倒在地上。

    体育老师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哎，你们这代人，身体素质真的不行啊。行了，男生跑完去那边练立定跳远，女生来这边集合。”

    秦以安跟大家一起站到起跑线前，骤然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很快发令声响，一群人乌压压地冲了出去。

    八百米测试，可能是很多不爱运动的人，学生生涯中最深恶痛绝的项目之一了。秦以安也是如此，直到大学每次体测都特别痛苦。

    开头一百米，秦以安冲的很快，奋力奔跑，抢在了比较靠前的位置，想要避免弯道拥挤。

    但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刚跑过一圈多，就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想要尽力迈大步伐，却总也做不到。摆动的胳膊也累得无处安放，只能双手叉腰，勉强休息一下。呼吸节奏更是完全乱掉，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不适。

    秦以安感觉自己像是逆流而上的游鱼，明明在奋力游啊游，却总也前进不了。

    跑在后面的一个个同学超过了自己。

    秦以安看着自己前方四五米的同学，盯着她脚下的步伐，顺着她的节奏一步步向前迈，心里告诉自己“快了快了，就剩一点了。”

    感觉已经迈过十万八千里，其实才跑完两圈，而脚下的操场是250米的，要跑3圈多才行。

    体育老师已经转移到了终点位置，对着她们喊：“还有最后一圈了，坚持住，保持速度！”

    直到最后一个直道，秦以安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希望，身上那股不适的劲儿好像快过去了，盯着终点线的位置又有了力气，迈大脚步奋力向前冲刺，终于恍恍惚惚冲过终点。

    老师在旁边按动秒表器，冷酷无情地说：“第9名，3分53秒。”

    秦以安只感觉两眼发黑，腿软脚软，几乎站立不住，嗓子干的像黏在一起了一样，嘴里泛出一阵血腥味，在足球场上随便找个有草坪的位置就地坐下，感觉再也起不来了。

    体育老师看她们跑完的人全都坐着，在远处喊：“都不要坐，起来继续走两圈，你们跑完立马坐，小心屁股变大。”

    所有人不为所动，坐在地上呼喘着气，根本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