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鬼见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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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当无泯真人回去闭关后，袁掌门回过味了。在经过长达十天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袁掌门对门派的爱终于压过了对真人的尊敬。他决心行知门的荣耀绝对不能葬送。于是今早，在一行人还没出发前，袁长老就顶着两个乌黑发亮的黑眼圈去找杜明玉，希望能够让她明白大义，主动放弃前往仙门大会。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袁掌门因为昨晚解开了心结，终于治好了失眠，但又因为之前失眠了太多天，所以今早没有及时醒来。失去了与杜明玉一对一促膝而谈的机会，在去找杜明玉的路上看到了来送弟子出行的无泯真人。

    无泯真人仙风道骨，衣袂飘飘，对着袁掌门就是颔首一笑：“掌门，早安。”

    袁掌门在这笑容中大脑当场死机，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都被自己反向消化了。

    他讷讷道：“真、真人……早安……”

    这就是那群行知门弟子现在还在门派门口干等着的原因。

    此刻杜明玉正被拦在门派内的弘毅路上，听着自己师尊与掌门的谈话。

    袁掌门的信心虽然被无泯真人打消一半，但为了门派他还是决定再努力一把。

    本着豁出去的态度，袁掌门单刀直入：“真人，小辈这次本想单独和杜仙师谈谈这仙门大会一事，没料到会遇见真人。”

    无泯真人了然道：“明玉的那些传闻我都听说了，知道你为难。”

    袁掌门心中一喜，当即觉得这事有门，想说些什么。然而无泯真人话锋一转：

    “但是在下觉得，明玉只是经验太少，缺乏锻炼。这次仙门大会，是明玉修行的好机会。”

    这确实是杜明玉修行的好机会，也是削弱行知门弟子战斗力的好机会。

    袁掌门想到这点，犹豫道：“可杜仙师，在门派内风评确实不佳，很多弟子对她都有微辞。”其实仙师们对杜明玉的微辞更多，但为了不给无泯真人留下整个行知门讨厌杜仙师的印象，他故意不提此事。

    然而无泯真人对袁掌门提及的事情不以为然，只是淡淡一笑：“明玉只是还没有和弟子们熟悉罢了。”说罢，他扭头去看自己心爱的徒弟，温柔道：“况且明玉也意识到最近行为确实欠妥，已有改过之意。掌门，行知门‘知错不怠’的原则也要适用于明玉才是呀。”

    袁掌门顺着无泯真人的目光看向在一旁抱剑而立的女子，红衣猎猎。一头长发黑亮柔顺，前端扎着一股小辫垂在右肩，剩下的无拘无束倾泻在身后。她的双唇不点而朱，眼睛狭长天然上翘，于左眼正下方还有一颗朱砂小痣，当眼波流转之时自带一股妩媚的风情。

    不过可惜了，眼前之人虽如明玉，明艳动人，可就是个刺头。袁掌门敏锐地发觉，这位杜仙师的嘴角下撇，显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无泯真人，你说这人想和弟子们好好相处，我怎么瞧着不像啊！

    见杜明玉迟迟不回话，无泯真人又温柔地唤了一句：“明玉，表个态。”

    眼前的红衣女子这才闻声而动，持剑于胸双手抱拳道：“恳请掌门再给明玉一次机会，明玉已经立志要为人师表，好好教导弟子们。”

    说得跟真的似的，当我没看见你眼睛根本不在看我吗！袁掌门在内心咆哮，但此刻无泯真人又转过来殷切道：“掌门，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回意下不如何也得如何了。

    袁掌门只能捧着自己哭成一团的良心叹道：“杜仙师既然已经表态，小辈也无话可说了。”

    待袁掌门先行告退后，无泯真人盯着他的背影，漠然开口：“他是来劝你别去仙门大会的。明玉，其实这大会不去也罢。”

    杜明玉站在无泯真人的身后，她虽然对外人总有一股傲气，但对自己的师尊是十分恭敬柔顺的：“师尊，弟子意识到之前在行知门的所作所为确实太过。弟子想借这次仙门大会和众仙师弟子好好相处。”

    无泯真人不以为然，嗤道：“明玉，你重生一次，理应看透众人嘴脸，何必曲意奉迎，自己活得恣意就好。”

    杜明玉摸着自己的剑穗，这是用一条发带编制成的，上辈子她被人掏心而死，这是留在她尸体上唯一的东西。师尊这句话她是认同的，但她还是想和行知门的众人好好相处……即使她并不能理解，行知门众人对她怨气这么大的原因。

    于是她道：“师尊，古人云‘与人为善，从善如流。心无计算，唯善不怠。和其第一。’弟子虽然不是很明白这句话，但多少觉得是有道理的。我也想和行知门众人和睦共处。”

    无泯真人道：“好吧，但你记住。有才者当傲君，无能者才逢迎。你是我严固毅的徒弟，目中无人岂有过错。”

    杜明玉点点头，这时她已经迟到良久，应该快些赶去与弟子们会合，于是作揖道：“师尊恩德，弟子常记于心。行知门众人已经等候弟子多时，弟子先行告退。”

    无泯真人负手而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