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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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兴许再有一两个月就会有好消息。哪知到了二十那日裴元嗣却根本都没回后院。
转眼又过去五天,五月二十五这日傍晚,阿萦坐在屋里打络子,安静地等着汀兰馆那边传来的吩咐。
约莫到了掌灯时分,汀兰馆那边终于来了人,来的却是周妈妈本人。
周妈妈憋着火气把阿萦从头到脚贬斥了一通,因为今日——裴元嗣又推脱有事拒绝来锦香院。
推脱一次便罢了,两回还都是同样的理由,周妈妈笃定是阿萦上次伺候裴元嗣的时候言辞不当冒犯了大爷,警告阿萦日后安分守己,没事不要胡乱说话。
阿萦一语不发,任由周妈妈数落。
周妈妈发泄完怒火扬长而去。
等人走了菘蓝就小声抱怨道:“大爷不来许是因为那日姨娘没有对大爷行礼,大爷必定是记在心上怪罪了……”
“哪日?”阿萦反问。
“就是……就是你宿在归仁院那日啊。”
阿萦拿起桌上没打完的络子继续打着,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裴元嗣既然已经原谅了沈明淑,就没有继续晾着她的道理。
阿萦手下穿梭不停,实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几日她把那日在紫园发生的事情来回想了个遍,确定自己应该没有说错话。
那裴元嗣为何要无缘无故地疏远她?
她也想不明白。
到了月底,眼看裴元嗣还是没有来后院的迹象,沈明淑坐不住了,命令丁嬷嬷与紫苏一道陪着阿萦去归仁院请裴元嗣。
临去前她千叮咛万嘱咐,生怕阿萦再说错了话。好在只是送些吃食,先试探下大爷的态度如何,若是大爷仍是避而不见阿萦,那想来就是阿萦不知做错了何事惹得他不快,并非是对她仍有迁怒。
到时候她再从中斡旋想办法,也好过一日日这么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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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萦提着食盒站在庭院中,廊下的微风拂过她绣着云纹的裙摆,轻飘飘地像一朵迎风盛放的淡粉色小花。
丁嬷嬷在她耳旁不停地念叨,待会儿进去了见着大爷该如何说话,切忌不要多言多语惹得大爷厌烦,阿萦低眉顺眼地听着,一直等到决明走出来对她道:“大爷正忙着,姨娘先回去吧。”
丁嬷嬷急道:“大爷在忙什么?再忙也要吃些东西啊,这些吃食都是夫人亲手为大爷准备的,大爷多少吃一些,算是圆了夫人的心意!”
决明道:“那就将食盒留下来,姨娘回去吧。”
这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了,裴元嗣根本就不想见阿萦,丁嬷嬷不好冲决明发脾气,又掐又推了阿萦的腰一把,低声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是哑巴?”
阿萦踉跄一步,忍着泪意道:“嬷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下次再……”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大爷怎么会落夫人的脸!”
“你给我等着!”丁嬷嬷恶狠狠地剜了阿萦一眼,等也不等她便扭头走了。
“这下可完了,”菘蓝着急地对阿萦道:“她肯定是要去跟夫人告状,咱们真要回去?哎呀姨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阿萦含着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面前岿然不动的决明,转过身去,袖中的十指紧紧攥起。
她知道,裴元嗣能听得见丁嬷嬷对她的责骂,这样都不能激起他的怜惜之情么?
她走了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像是脚底灌了铅一般沉重……走到院门口,眼看便要踏出院门。
“等等。”身后换了个年轻轻快些的声音,听着像是三七。
三七说道:“萦姨娘,大爷叫你进来。”
阿萦扑通乱跳的心便在这一瞬间倏然落到了实处。
后背出了一身虚汗,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收拾好情绪,佯装惊讶的模样转过了身去。
……
三七将阿萦领到书房中,阿萦只来过裴元嗣的书房一次,记得男人的书房里有一座一人多高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上一次她是跟着沈明淑,这一次她依旧什么都不敢乱看,匆匆瞥一眼便低下头去乖巧地跟在三七的身后。
三七将她领到裴元嗣面前后便主动退了出去,替两人掩好门,房中一时便只剩了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以裴元嗣的性格当然不可能是想与她行苟且之事……
阿萦忽生不好的预感。
果然,裴元嗣先是晾了她许久,突然将手中的狼毫“啪”的一声扔在了笔架上,抬头冷冷地看向她道:“你接近元颂是什么目的我不想知道,但我警告离他远一些,下次若再让我看见他与你厮混一处,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这番话既严且厉,夹杂着浓浓的警告之意,不是试探,而是肯定。
甚至已经给阿萦的行为断了性——裴元嗣肯定她接近裴元颂是别有用心。
阿萦先是一愣,而后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大大的杏眼中泪光闪动,似是委屈,又似是失望,难过与哀伤。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解释,喃喃道:“大爷放心,往后,妾会看清自己的身份,不再痴心妄想。”
裴元嗣那双冷厉的凤目始终冷若冰霜,不为所动。
“大爷还有旁的话要交代么?”
阿萦咬住唇,声音颤抖着,竭力隐忍才没有使自己哭出声来。
“没有。”
“那妾先行告退。”
三七看见门被人从里头推开,阿萦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她在默默地流着泪,可能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窘迫的模样,她走得极快,捂着嘴巴几乎是小跑着从三七的面前快步走了过去。
三七就望着阿萦的背影,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