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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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钦大病一场,接连缠绵病榻几日。蒲衣觉没有来找他,也没有再送奇怪的新婚大礼。小皇帝忙得很,前脚抄了元家,后脚就收拾起朝堂上的漏网之鱼来。近几天被罢黜流放的官眷,不计其数。元家这艘叱咤秦国十几年的巨轮一夕沉没,连最后几块浮木眼看着都要淹没了。皇后宫中胆小的宫女们已经哭了好几回,生怕蒲衣觉哪天来宰皇后的时候把她们也一波带走。元钦从小没长在元家,对元家的覆亡没有唇亡齿寒之感。与八年后的国破之事比,眼前的政斗实在很不够他上心。他更介怀的,是他困在这宫中那八年,眼见着秦国一步步强大又一朝灭亡的岁月。
他错过了逃跑的绝佳时机,又与蒲衣觉打了照面,全身而退的事已经成为泡影。执意跑路,虽说祖父母亲皆已去世,但舅舅仍在,又对他照拂许多。万一牵连老家的舅舅舅妈就不妙了。既然还是做了这皇后,他几天来都在思考一件事:上天让他重活这一回意在何为?莫不是……要自己把未来的事告诉蒲衣觉?
说起未来,就不得不提秦国吞并周边诸国称王称霸的光辉岁月。以及后期一朝兵败,遭到诸亡国贵族反噬的英雄末途。
当今世道,诸国林立,以横贯中原腹地的大江湘江为界,北边主要有秦国,燕国,羌国,以及最北边由游牧民族建立的月支国。北边几国山川大河荒漠众多,民风剽悍,生性骁勇不羁,全民尚武。这一点在皇权争斗中就得以展现:北方皇位传承少有和平过度的,兄弟、父子、权臣、外戚之间你杀我我杀你已沦为寻常。
晋江以南就一个齐国,地势平坦幅员辽阔,好山好水养得齐人性子温和,教化程度也高。皇位一脉传承,国内崇尚道德礼法,重文轻武。
蒲衣觉此人意在做天下共主,连年征战,屡战屡胜。统一周边几国成就霸主地位的同时,也导致国力衰弱、民怨沸腾。秦皇蒲衣觉一统北方后尤不满足,不顾多年征战积贫积弱的现实,一意孤行要与仅存的齐国一战。
齐国盘踞秦国以南数百年,中间隔着高山大河作为天堑。灭亡齐国或许可行,但必然伤筋动骨,并非是被战争消耗了多年的百姓们所期盼的。
南下灭齐之事不止遭到群臣劝诫,连后宫妇人们也流露反对之意。元钦困居深宫多年,有意想要恢复男儿身,出仕入朝。他也曾多次上书,利用少有的碰面机会恳请蒲衣觉休养生息,暂缓南下之事。或者剿杀燕国羌国的亡国贵族们,以免他们趁大军南下之时,意图作乱复国。拉扯半年多,蒲衣觉厌弃了后宫,冷落的群臣,大军还是南下了。
疲兵百万,了无战意,秦国举国之力与齐国一战,不意落败。战败的事给秦国积累多年的矛盾和蠢蠢欲动要复国的贵族们提供了一个爆发口。蒲衣觉御驾亲征而归,面对的就是一个烽烟四起叛军林立的国度。手刃他的鲜于伥,便是羌国的遗贵。一代霸主就这么和秦国一起走上了死路。
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秦国扬名天下的文臣,战功彪炳的武将,几乎一统天下的君王,无一不是滚滚红尘中一粒沙。撼不动群山,掀不起一点水花。
元钦病着,前世种种反复浮现。某天夜里汗湿内衫,起身换衣之时瞥见了身下三两肉。一时之间热血涌起:明知秦国要走向末路,却不知劝诫,你还是男人吗!大丈夫,捐躯赴国难,视死当如归!
病情一好转,他马上就安排了身边的贴身宫女甘棠出宫。对外说是回乡探亲,实际是去宫外请一个和尚。
当今世上有一扬名南北诸国的神僧,名曰宝心,有卜天问地通晓未来之能。传说此人一年只卜两卦,每有所言,后皆效验。近两年,他正在秦国境内游历。
元钦自己不想出面。他一个罪臣之后,身份敏感,贸然跑到皇帝面前说他将来要被羌国和燕国的亡国贵族们亡国,蒲衣觉不仅不会信,多半还会降罪。
——敢咒我,你死了。
自己怕是要献上项上首级,去城门口和自己的叛贼老爹作伴。
元钦打算劝说宝心和尚来,若他是欺世盗名之辈便以钱财买通。若他真能通晓未来,那么自己请他来还能救他一命。上一辈子宝心不知是得罪了哪一方高门,传闻乃是死于秦国境内。自己助他攀上蒲衣觉这尊大佛,不仅能避免杀身之祸,捞个国师当当也未可知。
要是宝心实在不愿出面,再想他法不迟。
元钦感觉自己真是一只机智的小猫咪。
机智的小猫咪在长乐宫又是养病又是等宝心,憋得很,在“女装出门走走”和“女装躺在床上养病”间,他选择了前者。他穿个小裙子去御花园透气,毫无心理障碍,甚至还和后宫的两个后妃远远打了个招呼。
现在后宫也就十几个人,全是元壅塞进来给蒲衣觉生崽用的。崽没生成,倒把蒲衣觉逼成了那啥冷淡,视女色为洪水猛兽。元钦十分怀疑上辈子蒲衣觉到死都没留下一儿半女,是元壅早年逼迫太过的原因。
两位妃子大约对元壅也有阴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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