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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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气温骤降,行人裹紧衣裳匆忙回家。裴赴远还在听曲品茶,温玖轻轻推门而入,猫着腰在自家主子身旁耳语道,“世子,秦副将有急事来报,说是在东市瓷溪口居然发现了雪信的身影…”

    男人闻言,神色一凛,内心一股愠怒涌起竟使手中茶碗捏出一道裂缝。片刻后,他神色如常,起身朝各位同好作揖,借故离去。

    冻云积压,天色愈浊。城郊旷野上有片浩浩荡荡的芦荻滩被北风搅动,让人辨不清鹅毛大雪与芦花。

    远远望去平原上似乎立着一行人。

    十来个黑衣扈从淋着风雪,站在年轻主人身后岿然不动。温玖于裴赴远身侧为其撑伞,而他们跟前,跪着一名刀客打扮的女子。秦岁晏举剑架在她脖子上,只待主子吩咐。

    “为何擅自归来?”这是第一次有女暗卫不服从他的安排。

    面对裴赴远的质问,那名叫雪信的女子只觉得男人的声音比砸在自己面颊上的冰雪更令人生寒。虽对他心有畏惧,但雪信还是倔强地抬起头,“奴婢觉得主人给那农妇留下十万两银,大恩已报,仁至义尽。大可不必让奴婢继续待在那雍凉之地,牛刀割鸡,大材小用。”

    原来,裴赴远离开甘州时,因担心黛云软安危,便让女暗卫留守在她身边。原计是让雪信扮作遇难民女,待心善的黛云软发现后将其收容,从此以姐妹的身份相伴,直至她的丈夫归来雪信再回京复命。不承想,本就对裴赴远悄悄恋慕、求而不得的雪信心有不甘。她早就嫉妒王世子对那身卑体贱的无知村妇青眼有加,还让她留在莽荒孤村,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帝京,更是心生怨怼。于是便悄悄回来,打算在赋闲个三两月,等甘州那边战事平息了,再去跟裴赴远交差。雪信暗叫倒霉,这广陵王府的情报机构也忒神通广大了,她才回来几天就暴露了。虽然以往会为这遍布朝野的眼线、密探骄傲,可现在被捕的毕竟是自己。

    秦副将请示道,“主人,打算如何处置雪信?”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腿,那就砍了喂狗。扔去脉络峰,余生囚禁其中。”

    雪信慌惧不已,忙求饶道,“主人,奴婢知错,奴婢不敢忤逆主人。请让奴婢继续留在你身边伺候吧!!奴婢只是替主子不值而已,但初心是好的!”

    裴赴远冷笑一声,初心?做他的奴才就不能有心。

    她难以想象双腿残废永远被困在脉络峰有多么煎熬。脉络峰藏在一片十里绵延的枫林里,是广陵王府不为人知的情报收集机构所在地。在种满红枫的山上取名脉络峰,意为抽丝剥茧,漂净叶肉,清晰直取红枫之茎脉。一叶而观全局。

    见雪信抓着裴赴远的衣角讨饶,秦副将用剑堵住她的嘴,“主人没杀你已是额外开恩。”

    裴赴远平静地退后一步,嫌弃地拍了拍刚才被女人触碰过的地方,“没即刻处决你是因为这些年对你的栽培还没收回成本。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了。”

    说罢,他命身后一名叫雪翰的女暗卫出队听令,“本王要你即刻动身前往甘州,接替雪信完成差事。”

    “奴婢听令!”有雪信的教训在前,雪翰自然不敢怠慢。

    这几日白天天气晴好,就夜间偶尔有短促的雪哗哗落下。黛云软在屋内待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舍得出门,踩着积雪去山里逛逛。

    崖涧边儿上二三枝消瘦的野梅。女人伸手折梅,揽入怀中。然后又去橘园巡查了一番。好家伙,被雪覆住的枝头居然挂着黄澄澄的小果子。虽然个头很小,看起来又苦又酸,但在白皑皑的大地上看到别的颜色,黛云软还是觉得欢喜。

    女人抱着梅枝和三五个湿漉的橘子走回家去,临入门前,回头看自己刚才所到之处,皆布满了深深的脚印。一路从山坡逶迤到跟前。所谓雪中野趣,不过如此。

    “阿春他媳妇儿——”远处的山路上有人朝她呼喊。

    黛云软虚着眼睛望去,白晃晃的雪地里走着三个人,其中两个好像是黄阿春的二叔和二婶。还有一个略显佝偻的老者,她也不大认得。似乎没在村里见过。

    待来人走进,她迎上前去,“二叔二婶,你们怎么来了?”

    “阿春他媳妇儿,快看看是不是你老家来人了?”二叔喜笑颜开,给身后的老者让出位置。

    黛云软后退两步,狐疑而戒备地观察起来人,只见眼前老者两鬓斑白,因冒着恶寒劳苦奔波的缘故,老脸被风霜割出茧口。虽然看着落魄,但却有隐隐一股长居高位的气质。

    越看越眼熟,与尘封多年的记忆里某个人影模糊重合。她忍不住问,“你是?”

    “老朽郦老雁。请问娘子可是姓黛?小字柔嘉?从江南嘉兴来的?父亲是黛庆平,母亲叫袁蓁蓁,外祖母乃曾经的三峡才女海微澜?外祖父也是川蜀名士?”

    黛云软很是吃惊,这人说得分毫不差。

    郦老雁一眼就认出这女孩是黛柔嘉不假。毕竟她与十年前病故的旧识海微澜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不枉他跋山涉水而来。老者险些老泪纵横,“我是你郦爷爷啊。你家住江南嘉兴,我偶尔因差事儿从帝京路过,还会去你家讨两杯酒喝。”

    灰白的记忆慢慢有了清晰的色彩,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从她记事起,每隔个三两年,就会有一位爷爷上门来探望。她记起来了,有一次郦老雁奉旨来她家中宣读圣旨。年幼的她还曾懵懵懂懂地问过父亲,为什么郦爷爷的官服与别的大人不同?父亲说郦爷爷是深受皇上重用的内官,故此衣饰与文官武官不同。

    “路远迢迢,郦爷爷,你是怎么找到了这儿的?”

    郦老雁见有外人在场不好多言。恰好这时黄二叔见两人相认,便招呼着老人先进屋暖暖再说。黛云软拿出半吊铜板给二婶,“我这儿屋子狭小粗陋,灶台上也没菜没肉,既是我远方的亲戚来了,还恳请叔婶在村里帮忙买点鸡鸭鱼肉宰来吃。我先陪老人家说说话,待会儿再下山来帮忙。咱们一家子中午一起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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