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酒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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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雨在黎明将至之时终于停了,檐角晶莹的水珠慢悠悠地滴答滴答。

    孙雪鸢搬了椅子坐在自己房里大敞着门的门口,身上披着暄厚的动物皮毛披风,脑袋斜靠在一旁的雕花木门上出神。

    院中光秃秃的桃树垛子暗地里印证着昨夜这位孙府的掌上明珠做了多荒唐的事。

    周正昏迷了,高烧不退,全府生出不小的动静。听春梓说,李郎中吓了一大跳,再晚些,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淋了半宿的雨加上伤口遇水感染,再精壮的小子都顶不住,膝盖还摔伤了,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小郎。

    真的该对尚未对她造成伤害的小郎下此狠手吗?

    两种想法在孙雪鸢脑中此消彼长,一会儿一种处于上风,她冷静下来了,至少不会再贸然做出那么荒唐的事。

    春梓走到孙雪鸢身旁:“小姐,李郎中说周少爷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需得好好养着。”

    “嗯。”孙雪鸢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潦草嗯了声。

    府里的人都不叫周正少爷,因为少爷和小姐听起来像兄妹,加上个周,就不一样了。

    春梓不明白大病一场醒了之后的小姐是怎么了,前日里还那般喜爱周少爷,周少爷扔了她送的墨宝,也只是说下次再送个更好的。

    怎么病一遭起来,反而惦着那点子仇,发了这么大的火。

    她家小姐有时候做事是骄蛮了些,但不是不讲理,如今真奇怪。若是周少爷身子骨差点,此时已经在阎王殿也说不准了。

    她踌躇着,哄着试探地问道:“小姐,周少爷昏睡了两个时辰醒了便不再睡了,听他院子里的人说,此刻正伏在书案上誊抄呢,要不……去瞧瞧周少爷?”

    前世的事在孙雪鸢的脑袋里盘旋,越发繁杂越发模糊。

    她只是想将周正赶出府去,并不是欠下一条命债。若说周正上辈子借刀杀人,她重生回来亲自杀了他,那与他有什么区别。

    重点是,根本下不了手。自她出生,她下不了手杀一只鸡,也下不了手杀一只鹅,杀生对她,是很陌生且想远离的事。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雕花木门上:“不去,往后都不去了。”

    她想,或许是前世她过于将自己的喜欢放在周正身上,因此他生了厌。但从前世的结局过来,那份喜欢倏忽变成悲凉与愤慨,再经由一场天大的雨变成淡漠与怀疑。

    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对吗?

    春梓有些吃惊,打周少爷进府,小姐总要想着法子去找去瞧,现在有了正事,反倒不去了。

    孙雪鸢起身把披风丢给春梓,走到床边。

    “以后也别跟我提周正,敢提我就揍你!”

    春梓噤了声,瞧着孙雪鸢躺下,收拾了杂物退了出去。

    临湘别院。

    周正一笔一划用正楷誊抄《大学》,烛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换上了干净的白色里衣,时辰尚早,但他还是特地将外衫也套上了。墨蓝色的绸缎衬得少年更加英气。

    他每日卯时起身瞧书学习,日耕不辍,已经坚持了数年。今日退热后睡不着了,倒是比平日里都早些。

    周正思考什么,笔尖的墨凝在一处形成了大大的黑点,他反应过来时,大黑点已经盖住了前一个字,他腾腾手挪了个地儿,将大黑点盖住的字又重写了一遍。

    他坐在此处已经誊抄了一刻钟,按照往常……那位娇贵刁蛮的大小姐此刻该牛皮糖似的缠上来了,找尽各种理由。

    很快,他脸上的阴郁之色转为平静,笔下的楷字又张弛有度板正好看了。

    今日不甚舒坦,瞧书的进度慢了,等他再次从书中抬头,便是府里下人将午时小饭桌端了进来。

    “小姐说了,瞧见你生气得很,就在这儿用吧。”

    周正愣神的工夫,小饭桌和菜已经摆好了。

    白灼油麦菜绿油油的,油水不大,只清清淡淡点缀着蒜末、葱段儿;一旁是蛋黄酱豆腐,蛋黄酱酿制已久勾出缠人的香气,有缝钻缝地渗入白白嫩嫩的豆腐缝隙里;再旁边是个大汤碗,老鸭汤煨得白滋滋的,上面点缀着几点葱花。

    不一会儿,周正就将几道菜横扫一空,老鸭汤也喝的滴汤不剩。这是他来孙府吃的最惬意的一餐,引伤口生发的辣椒、香菜踪迹全无,饭食清淡却不失滋味。

    晚食也是一样,清淡的菜色为主,汤品换成了鲫鱼汤。

    一直到晚上入睡,那位大小姐都没露面,也没再来找他麻烦,他对这难得的清净倒是有复杂的体感,既觉得舒坦,又觉得奇怪。

    周正以为孙雪鸢是因为扔墨宝那事儿气着了,过几天就好了。谁知转眼五六天过去,愣是一次都没见过。

    等再次见便是在稽远堂,孙贤徵回来了。

    稽远堂正中央挂着一副秋橘画。

    绥延国文官或读书人自诩清高圣洁,家里挂画不是梅就是松柏,要么是兰花,偏孙贤徵品味独特,是一副秋橘画,据说,还是他自己亲手绘的。

    一听到父亲回来的孙雪鸢跑着去稽远堂,她好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前世的事伴随着重生后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模糊。

    看到父亲的第一眼,孙雪鸢忍不住抱着老爹,整个人熊似的挂在老爹身上,满肚子的委屈穿过时光,穿过因果,此刻化成软言软语:“爹……”

    孙雪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孙贤徵疑惑,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问孙雪鸢,她却摇摇头,然后笑了。

    癔症了……

    老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癔症搞得迷糊时,孙雪鸢的话再次让老爹更加迷惑了。

    “爹,把周正赶走,我讨厌他!”

    少女刚硬的语气穿过堂柱,穿过门匾,传到了不远处的周正耳朵里,周正的步子并未放慢,身子板正匀速地往既定的地方靠近。

    孙贤徵想都不想就拒绝。

    “爹,我不管,就得把他赶走!”

    万事都总得有个理由吧,而且一直以来,不都挺喜欢他的嘛,这是闹得哪门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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