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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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湘别院早早摆好了书案,烛火发出声响,阿容支在书案上打瞌睡,两张书案并排而立,上面整齐地码着砚台、毛笔。今夜就是周正给孙雪鸢上课的第一晚。
吱呀——
周正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今日完成的课业。
他是最早回来的,其余的还在被孙贤徵留堂。
与他一起听孙贤徵讲课的,要么是和他一样年纪小不能入国子监的,要么是学问不够入国子监而父母迫切想让他们学点东西的。
“周少爷回来了。”阿容支起头,眯噔噔揉着眼睛起身,“我这就去请小姐。”
五月的绥延新草脆绿,开着房门,泥土的土腥香气合着青草的淡淡味道悠悠飘入房内,天上一轮玉盘,小院都镀上一层清冷的浅白色。
周正穿着一件灰蓝色的长衫,头发半束半放垂在背后,偶有几缕头发趁他弯腰之际偷偷垂到身前。松松的长衫显得整个人有些形销骨立,似山间枯树上的雪,雁声回荡。
他一边等孙雪鸢来,一边抽出书架上的书随手翻,瞧着斗鸡走狗四个字出了神。
斗鸡走狗,明明说的是纨裤子游手好闲无聊至极所作之事,可他偏偏就想到孙雪鸢。
须臾,他想,孙雪鸢也是一样。打架、跳墙,不都也做的挺欢。
他想到阿容絮絮叨叨的废话,忽然灵光一闪,孙雪鸢带着阿寿出去打的莫不是那晚打他闷棍的人,不然那些人何以跟至孙府来,与孙雪鸢前后脚,那么巧?
指腹在书页处无意识地摩挲,摩挲那处甚至变得光滑。
自他进府,孙雪鸢就是个极其麻烦的存在。只要她想,便有各种由头找过来,东一个郎君西一个郎君叫着。周正一想到,便皱起眉头。
不是没有女子心慕于他,像孙雪鸢这样不知脸面,骄纵任性且麻烦的,还是头一个。后来他也懒着支应她,送的东西一概不收,人一概不见。
不过,最近……倒是清净了许多。
他的脑海里突然映出那晚孙雪鸢费力撑着他的样子,须臾,摩挲的手指顿住又慌忙地翻了几页。
湘水院内,阿容一个人孤零零地和桃树墩子相对,从院子看,屋里的人正在乔装打扮。
阿容又打了个哈欠,小姐也太隆重了些。
等了许久,孙雪鸢才出来。
月色清浅,落在月白色的轻纱衣上,头上带着同色系帷帐,微风吹动,轻纱帷帐轻动,里面姣好的容颜若隐若现。
大孔雀这是。阿容没说,前面带路,引至临湘小院。他心想,这条路小姐比他都熟,起码也走了上百回了。
阿容打着哈欠轻扣房门:“周少爷,小姐到了。”
周正脊背如松,坐在一张书案前正专心看着书,面色清冷,头也不抬,只冷冷地应:“嗯。”
孙雪鸢也不在意周正的回应,阿容让身,她径直走入房内,在提前布置好的书案前落座。一身浅浅淡淡的桂花香随风而至,书案上似落了一只白色浅蝶。
褐色的书案上撑开一篇庄子的齐物论。
孙雪鸢坐下,将帷帐垂下的轻纱散在书的周围,正好将书包在帷帐内。
周正余光瞧见,冷冷地收回眼神。
掩耳盗铃。
下午的话言犹在耳:以后,你能离我多远就离我多远,听见没。
两不相见面就是所谓的“远”?咫尺天涯?
很快,他恢复了神色。
少年声音如清泉,同他的气质一般,有松雪之味。他的学问佼佼,简单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学问讲清楚明白。
整个过程,孙雪鸢不曾说一句话,哪怕发出一个音节,安静得有些过分。
周正也非常吝啬多吐一个字,其间脑袋没有转过分毫,像一个全身只有嘴巴会动的冰雕,声线也带有冷意,只余光打量了几次,越往后讲,声音越冷。
今日周正只讲了一段,要孙雪鸢把第一段默出并在下面写出心得。
孙雪鸢做的很快,半炷香不到,第一段就默得分字不差,只是心得处只写了心得儿子点了两个点。
……
课业在周正手里,不等周正说话,孙雪鸢便起身,依旧无话,出了房门出了庭院。
劳什子心得,鬼都不写。
周正凝视着那张纸,课业纸上小字俊秀文雅,一笔一划规规整整,周正指间无意识发力。此时阿容凑了过来:“小姐的字真好看,不愧是老爷教出来的。”
周正眸子似染了冰,随即把课业纸放到烛火上。火苗被引到纸上,形成一小簇火苗。
阿容小声惊呼:“少爷,你烧了小姐的课业干什么!”说着就要去将小姐的课业纸抢下。
火苗猝地一下变大,阿容吓得收回了手。
周正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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