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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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刘医正听觉得自己听懂了,却又不可置信,听完反应了好久才回答:“有是有……”
燕臻蹙眉,“有话直说便是。”
刘医正答:“但小娘子本就失忆过一次,若再用药,只怕记忆再难恢复了。”
燕臻问:“旁的呢?”
刘医正摇了摇头,“殿下,恕臣直言,其实那药也只是在医书上记载过,具体如何,没有人实施过,所以臣也不知道,到底能保证什么样的效果。”
燕臻烦郁地叹一口气,“知道了。”
刘医正应下,而后继续给陶令仪把脉,道:“陶小娘子应当只是急火攻心,一下子晕厥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待臣先为小娘子施针。”
“你来。”
燕臻抬手地揉了揉眉心,不再开口,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他行事一向果决,想要什么就必定得到,从未有过后悔之时,可是现在陶令仪才恢复记忆一天,他竟然有些后悔了。
若是她仍旧对外面的事全然不知,又怎会闹出今天这些事。
施针之后,陶令仪的手动了动,却没有醒,刘医正解释道道:“回殿下,小娘子应当是太累睡着了,等睡醒之后,就会醒来了。”
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水绿退下去熬药,清荷候在门外,请示道:“殿下,您今日可要在这用膳?”
燕臻正要点头,却见薛呈快步从外面走进来,“殿下,陇南的信。”
燕臻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神色立时一沉,“回东宫。”
他起身,临走之前不忘叮嘱清荷,“看好小娘子。”
清荷和水绿都是跟在燕臻身边七八年的老人儿了,在东宫伺候这么多年,也曾见过不少朝臣塞进来的美人儿,但太子殿下别说拿眼去看,便是连后宫都没进过几次。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殿下这么紧张一个女子。
清荷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应下,“是。”
朝中势力算是重新划分了一遍,在孟思源和几个近臣的主持下,逐步走向正轨,陇南的战事却愈发吃紧,燕臻几乎一夜没睡,直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才在明德殿的偏殿小憩了一会儿。
等再醒来,已是将近正午了,燕臻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几时了。”
薛呈听见声音走进来,替他拉开些床帏,“回殿下,已经巳时了,殿外清荷姑娘求见。”
清荷就等在明德殿外的小广场上,此时焦急得在阶下走来走去,听到有人来叫她,连忙往偏殿走去,“殿下。”
燕臻正在屏风后更衣,面上尚有倦色,懒散地问:“发生了何事?”
清荷忙道:“回殿下,自您昨日走后,娘子便没吃任何东西,刘医正说,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小娘子的命都没了。”
这一句话,将燕臻脑子里的困倦全部打消,他几乎算得上是猛然惊醒,皱眉道:“来人,备车。”
他几乎是下意识便开了口,也就在这下意识之后,他恍然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待陶令仪已然完全不同了。
晴方园。
陶令仪面对着墙壁,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觉得又冷又饿。
从昨晚到现在,她没有吃任何东西,倒不是想绝食,只是一看见饭菜,便会想到自己当日竟亲自到后厨给燕臻做糕点。
想到这几日,她对燕臻言笑晏晏,便觉得心肝脾肺都被人拿棍子狠狠搅弄了个遍,胸腔闷得难受,再没有任何胃口了。
水绿几人轮番来劝她用膳,到最后,她心烦意乱地将被子蒙住,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水绿无奈,只能将那饭菜热了再热,只盼着太子殿下快些过来。
燕臻一进院子便看见满面愁容的水绿,她迎上前想要行礼,但燕臻只吩咐了一句“把药端来”,然后便径直从她身边掠过,大踏步走进内室。
内室之中,几个小婢女都守在床榻三步之外,生怕陶令仪想不开,见到燕臻的那一瞬明显松了口气,燕臻朝她们挥挥手,几人忙不迭退下。
房门被关上,燕臻蹙眉凝着床榻上那凸起的一团,冷声问:“为什么不吃东西。”
陶令仪早已认出他的脚步声,此时闭眼假寐,不说话。
燕臻按下心底的烦躁,问:“陶令仪,你想寻死?”
仍是一片沉默。
燕臻气笑着点了点头,只觉得额角不住地跳,好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水绿在门外道:“殿下,药来了。”
燕臻深呼一口气,竭力维持住最后一点理智,“进来。”
水绿端着托盘走到燕臻跟前,燕臻抬手端过那碗药,命令,“下去吧。”
“是。”水绿连忙退下,并不忘带上房门。
燕臻端着药碗走到床边,沉声道:“起来先把药喝了。”
他的声音如一根绷紧的琴弦,显然已经到了怒极的边缘,陶令仪肩膀缩了缩,小声道:“你出去。”
燕臻怒极反笑,他将药碗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点了点头,“陶令仪,这是你逼我的。”
落下这句话,他也不等陶令仪反应过来,便上前一步抵在床沿边,两手各扯住被子的一角,将陶令仪连人带被子整个兜过来,而后将碍手的被子扯下,单手将陶令仪的双手束到身后,紧紧地禁锢在腿前。
另一只手则伸手去端撂在桌上的药碗。
陶令仪见他如此动作,以为他要强灌,却不想他竟送到唇边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掐住陶令仪的下巴,嘴对嘴地将药汁渡了过去。
陶令仪被苦得眉头轻蹙,被迫吞咽了一大口,燕臻等她咽干净才将上身退开些,但一双凌厉的凤目仍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这次可以自己喝了吗?”
陶令仪实在受不了这般,她红着眼睛点点头,燕臻才终于将她松开,“那喝吧。”
陶令仪无法,只得蹭过去端起那药碗,艰难地将剩下的喝光。
她喝药时,燕臻又唤人来摆膳布菜,然后亲自坐在桌前监督,“过来吃饭。”
想到他方才的招式,陶令仪实在不敢说自己吃不下,她下床走到桌前,坐到了离着燕臻最远的位置。
燕臻见她如此,微动了动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水绿给她盛一碗百合莲子粥,然后道:“把粥喝了。”
他的语气严厉而不容置疑,有那么一瞬间,陶令仪竟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太子,而是学堂里的夫子。
她一边恍惚着,一边端起了碗,竟就这么吃了小半碗。
直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她搁下碗筷,看向燕臻,“我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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