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国子监落下的老毛病,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除了夜里不大看得清东西,不妨事,劳秦将军费心了。”这具身体是裴小山的,那这眼睛上的伤,相比就是裴小山在国子监受人欺侮的那段日子里留下来的。
秦焱略一思索,去抄他手腕,道:“府中现下正有一位神医,我带你找他瞧一瞧。”
裴俦反应极快地避过,道:“不必劳烦。”
秦焱抓了个空,也不收回手,就那么直直地伸着,视线几乎黏在裴俦身上,不说话。
裴俦不敢看他,只盯着脚下的一株兰草瞧,道:“秦将……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良久,秦焱才转过身,闷闷道:“跟我来吧。”
见他径直走进了卧房门,裴俦步子微顿,想着秦焱好歹一朝总督,不至于在这里使什么阴损手段,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秦焱点了灯,示意裴俦在主座上坐下,自己去了里间。
裴俦上次找东西来过一回,知道隔着那一扇薄薄的屏风,后面就是秦焱的床铺。
他余光止不住地往那边瞧,那屏风并未起到多少遮挡作用,裴俦见他从枕头边拿了个长长的布包出来,瞳孔微缩。
裴俦站起身,目光始终盯着那布包,直到秦焱在他面前将它展开。
蓝底绣金的锦缎里,静静地躺着一柄长剑。
他的,灵钧。
剑长一尺六寸,用了最坚固的玄铁,千锤百炼,炼制出最灵巧纤细的剑身,出自前朝第一铸剑师之手,世上无人能出其右。
这样的剑,当今世上只有两把。
裴俦不必再问这剑为何在秦焱手中了。
直到他殒命当日,灵钧依旧缠在他腰间。
裴俦不去接那灵钧,他烦躁地在房里走了几圈,对上秦焱的眼睛,艰难道:“你当日在现场,还拿走了灵钧。”
“是。”
裴俦喉中微哽,继续道:“漆舆查了一个多月,城门进出没有记录,京卫调用也查不出异常,只差将整个邯京倒过来再翻上一遍,都没能找到那群刺客的踪影。”
他渐渐哑了声音,道:“不是外来者,那便是自己人,京卫……邯京三个大营尽归你管辖,阚竹意……阚竹意也是你的人吧。”
阚指挥使与明威将军素来交好,邯京人都知道。
那他后来带兵满邯京找刺客,竟都是在做戏?
裴俦越想越心寒,未等秦焱出口解释,灵钧也不要了,迈开步子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察觉到身后之人掠了过来,裴俦曲肘一招击出,他下了死手,就是想将人震开。
不想秦焱竟用身体生接了这一招,闷哼一声却没有后退,双臂一展将人抱在了怀里,又执了那双作乱的手,压在胸前。
裴俦整个背部紧紧地贴着秦焱胸膛,秦焱的头几乎置于他肩上,轻轻咳了两声,裴俦便闻见了血腥味,微微偏头去瞧,忘记了挣扎。
秦焱腹中隐隐作痛,感受着怀中人不再作乱,猛嗅了几口水沉香的味道,才艰难开口。
他道:“光是你一个人在说,也听我解释解释行吗?皇室立储乃是一等一的大事,立储前夕,我就被老爷子揪着耳朵说了半个晚上,若是出了岔子,他就将我剁了喂狗。”
裴俦定了定神,松了口气。
是了,秦焱同他再不对付,有秦权在,也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
秦焱鼻尖蹭着他鬓角,道:“我不敢懈怠,带着三营的精锐守在四周,直到典礼结束。中途见你乘轿离开,我脱不开身,便遣了一列精锐跟着护送你回太师府,不想一个时辰过去,这列小队竟还未回来复命,心知不好,我下了高台就要去太师府。”
秦焱眼底微沉,道:“这时太子巡游的队伍却出了岔子,不知哪里来的一群小孩,闷头闷脑地就往队伍里扎,宫人怕踩着他们,乱了步子,他们父母叫嚷着也掺和进来,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这类典礼最忌血腥,底下的人做不了主,只好将我叫去,等我将事情平息了骑马赶往太师府时……”
秦焱眉间倏然生了些戾气,眼眶也渐渐红了,手臂缩紧,埋首在裴俦肩上。
等他赶到太师府时,只见到了心上人的尸体。
那是秦焱此生最大的噩梦。
那日他下了马,强打着精神,走过仆从与轿夫的尸体时,心里始终怀揣着一丝侥幸,裴俦那么精明的性子,武功也不差,说不定早已察觉到陷阱,使计逃脱了呢?
直到他掀开轿帘,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时,一切侥幸都土崩瓦解。
秦焱轻轻将人抱出来,搂在怀里,却感受不到怀中人的丝毫体温。
一切懊悔与悲恸之情齐齐朝他涌来,此后更是日日夜夜的折磨他。
直到此时将人抱在怀里,秦焱才算是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我从前就是顾虑太多,不敢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最后亲眼看见你死在我面前。”
他唇边泛起笑意,道:“景略,这次你别想逃,也别再离开我了。”
裴俦刚想说些什么,脑中骤然传来一阵绞痛。
我x!又来!
裴俦失去意识前,只听见秦焱唤他名字,万分焦急,无限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