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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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席中五品以下者,随我去猎场!”

    那侍卫大大小小点了十几个文官,众人狐疑地跟到猎场后,便被塞了几个麻袋,跟在刘焕身后捡他打下的猎物。

    裴俦:“……”

    真的栓q,我怎么偏偏是个从五品。

    品阶压死人,众人心中不忿,但这御令是景丰帝亲下,抵抗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干起了苦力。

    日过中天,有一人从林中骑马出来,向那侍卫说了什么,他便来到众人之中,随意点了几个人,道:“你,你,还有你,都跟我来。”

    他指到的人中也有裴俦,几个文官很快提着麻袋进了树林。

    裴俦少有见到这般“尸横遍野”的场景,闻着那股血腥味,有些反胃,忍着不适与倒霉蛋们一同捡着尸体。

    一支箭倏然擦着裴俦脸过去,他闪得快,那箭只在他腮边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其他几个文官被吓得瘫坐在地,怔怔地望向来人。

    “啧,”石霄停了马,他的腿似乎好了,此刻横弓在侧,叹息般道:“今日准头不行啊。”

    他望向裴俦,轻蔑道:“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谁给你的胆子,敢那般欺骗本公子!”

    他想起那日在集市上的情景,越想越怒,拉弓又是一箭射出,裴俦怕露了跟脚,踉跄着躲过,一副喘着粗气几乎站不稳的模样。

    刘焕正在远处,瞧了这边一眼,没放在心上,又去猎下一处了。

    石霄怒目道:“你还敢躲!”说罢又是一箭。

    裴俦心头火起,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只得装着笨拙的样子四处闪躲。

    不久有几位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也驾马过来,瞧见这情景,奇道:“石兄,这是什么新玩法?”

    石霄愤愤道:“滚!别来烦我!”

    却有一箭冲裴俦直直射出,箭术比石霄更甚一筹,定在了裴俦颈侧的树干上。

    石霄冲那人吼道:“梅万宪你做什么!这是我的猎物!”

    那前些日子同他打过一架的梅万宪勒马上前,慢悠悠道:“你的猎物?这猎场中,谁猎到就算谁的,什么时候这猎场竟姓石了?”

    这话可谓是胆大包天,石霄涨红了一张脸,反驳了几句,红着眼睛望向裴俦,一连几箭射出。这是说不过别人,就将火气朝裴俦身上撒了。

    其他人没有石霄与梅万宪这般非富即贵的身份,知道这是位员外郎,不敢动作。

    那二人却俨然将裴俦视作笼中困兽,变着法儿地戏耍起他来,渐渐将人逼至围猎场边缘。

    裴俦渐渐体力不支了,他偷空望了望身后,是一大片树林,林中树木参天。

    他咬了咬牙,飞速上前几步,凭着灵巧的身子与步伐,越过围守的京卫,径直入了树林。

    众人在那树林前止步,石霄眯起眼睛望着林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梅万宪却道:“这林中多是山野猛兽,那小员外郎跑了进去,怕是骨头都剩不下喽。”

    他勒马回身,道:“没意思,咱们走。”

    石霄矗立片刻,也离开了。

    裴俦一连跑出近三里路,才找了棵大树停下来休息。

    他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些伤,忙掏出寇衍上次给他的药抹了,疼得龇牙咧嘴。

    前世,除了那年掉进冰里落了病根,每到冬天脚踝跟刀割一样痛外,他哪里遭过这种罪。

    他就是个倒霉蛋。

    裴俦瞧了瞧天色,离天黑怕是还有两三个时辰,那群灾舅子估计还在外面打转,还是等天黑了再出去吧。

    裴俦又累又困,不知不觉闭了眼睛。

    耳边吹过的风声变小了,除了偶尔听见树叶的沙沙声,渐渐连鸟雀的欢叫声都听不见了。

    太安静了。

    裴俦猛地睁开眼睛,手撑在地上借力跃起,几个跳跃间便挂在了树干上。

    他低头看去,正与一只吊睛白额虎四目相对。

    他要是闪得慢些,此时脑袋已经被咬下来了。

    裴俦瞧那老虎盯着他不停流哈喇子的馋样,欲哭无泪。

    那老虎围着这颗树绕了几圈,裴俦也绷紧了身体,不敢松懈一分。

    他对自己的臂力有信心,坚持几个时辰不是问题,兴许它等得太久放弃了就走呢?

    显然,裴俦小瞧了一只野兽对食物的执着,那野兽逡巡片刻,忽然做出攻击动作,往前嘭的一声,脑袋正正撞在树上。

    裴俦被撞得抖了抖,不是吧,这么不要命的打法?

    那老虎红着眼,一下一下地撞着树,不过须臾,那树竟也被撞得倾斜了。

    裴俦上下牙打起架来,再这样下去,他真就成了这老虎的盘中餐了。

    他绝不能死在这里,还是这么憋屈的死法。

    定了定神,他攀上树干,偷偷摸摸地转至树的另一边,瞧准那老虎撞了树愣神的那一下,飞身下了地,他不敢稍停半刻,拼了命地往猎场的方向跑。

    那老虎反应过来,恼怒地咆哮一声,也追了上来。

    灼热的呼吸声就在耳后,裴俦几乎闻见了那股腥味,边跑边摸向腰间。

    灵钧,出鞘!

    薄刃割裂了皮肉,那虎痛呼一声,竟没被吓退,反而被激怒了,咆哮着跑得更凶更快。

    裴俦气力已尽。

    虎齿距他喉管不过一臂距离。

    身后倏然伸来一只有力的臂膀,环住他腰,一把将他捞上了马。

    这人将裴俦置于身前,双手就环在他身侧,动作干脆地挽弓拉弦,射出极快的一箭,裴俦听见那老虎哀叫一声,便没了声息。

    他嗅到了这人身上一股好闻的香味,不是邯京王孙贵胄们最喜爱的苏合香,这香味很特别,似苍茫大漠吹过的微风,又似乎山间野林雨后的青草地。

    裴俦有些发愣。

    “啧,”这人收了弓箭,举起手中马鞭,缓缓抵在裴俦下巴处,微微用力,迫他抬起头来。

    裴俦与那双带了笑意的眼睛对视,怔怔地听他道:“你这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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