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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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上体育课,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后,女孩子们纷纷如小蝴蝶般散落各处,还有一些盘腿坐在他们旁边的草坪处默默观看。不同年级领结的颜色不一样,越见织一眼扫过去,居然还看见了高年级的学姐。
“许航——”她们笑着同许航挥了挥手,而许航来者不拒般淡定地弯了下眼睛。
越见织抿着唇继续举牌子,洁白的运动板鞋在塑胶跑道上发出窸窣的细响。
日光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生意盎然,少年少女们哄笑的声音传来,她寻声望去,发觉她已经转了一圈了,他们班的那几排队伍正东倒西歪做着操。
体育老师满脸无奈,声如洪钟,“你们这群小崽子都给我认真点,笑什么笑,做完这节课就自由活动了——诶诶诶孙璞你干嘛呢!你做操还是跳街舞啊!你给我到前面来!”
话音一落,又激出满地笑音。
在鸡窝头少年被推搡到前面时,越见织正巧经过他们旁边,余光捕捉到站在最后排角落的身影。
他垂着眼,随意穿了件黑色t恤,宽大的款式,因垂首的动作,后颈处的棘突有力地凸出,顺着隆起的肌骨往下蔓延。
肩背宽阔有力,却又因单薄显出清瘦干净的轮廓。
在一堆东倒西歪的动作中,他恍若格格不入。
越见织的目光被正盛的阳光烫到,在下一瞬被潦草收回。
午后的烈日过于灼人,她跟着许航又走了半圈,手臂发酸,额上的汗开始往眼睛里钻,那些浮动的小心思也渐渐消弭。
越见织实打实的不想和许航说话,可眼见着他还要转,她也憋不住了,抿着唇喊他,“那个——我们还要举多久啊?”
身前男生脚步略停了下,空中传来他无所谓的哼笑,“走到下课喽。”
越见织心中烦躁被跑道上扑腾的热气放大了无数倍,她停住脚,“许同学,老师没说不让我们休息吧。”
许航也跟着止住前行的步伐,他转过身来,目光带了几分意外地往她脸上扫过。
她已没再看他,长长的睫毛垂着,洁白的额角覆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眼尾被带上是湿漉漉的潮红,就连小巧挺翘的鼻尖也没逃过。
许航桃花眼微垂,慢悠悠笑了下,目光意有所指地转而落向她的胳膊,“是没说过,不过——”他轻叹一声,“越同学这动作不够标准啊,待会老师来查验怕是合格不了。”
话音落地,果然便见跟前的女孩抬睫,惯常平淡的眉目染上几分恼怒,乌黑透亮的眼里窜着燎人的热意。
越见织被这人气到眼睛发酸。
先前许航和她没有过节的时候,她对他印象很不错。
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开学时顺手帮人背过的行李
——那样的形象过于正派,以至于之后的一切的举止都被越见织铺上层滤镜。
认真负责又善于活跃班上气氛的体育委员,即便自入学以来的桃色新闻不断,也不能否认他本人的优秀。
再之后就是他逗趣般地把号码牌给她,越见织那时还有几分匪夷所思,直到撞见他和桑钰聊天,他把她由领导盖过章的报名表递给那人时,越见织心里的悬乎才落到实处。
原来如此。
原本针对她的恶作剧,实质上不过是用来讨好别人的踏板。
越见织攥在班牌上的手指发紧,她罕见地没了礼貌,直接掉头往草坪方向走,放下班牌后盘着腿坐到了草坪上。
热气不要命地从空中发散,越见织用手按了按地,发现连塑胶都烧得滚烫。
她怕热,心里已经开始担心起运动会那天的温度,想着想着,又把许航这厮拖出来怒骂了一遭。
正巧抬眼一看,不远处的少年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女,她身姿窈窕,将白衬衫当成外套敞着穿,肩膀露了大半,里头白背心要露不露。
她仰头把手里的水递给少年,许航则笑着略俯身接过,一双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越见织眼睛发烫,忙收回视线,心中默默腹诽,难怪他舔不上桑钰,这么花心,谁会乐意多这么一个男朋友。
“织织——”阴影很快覆了上来,越见织仰起脑袋,看见了同桌背光的脸,“你坐在这干什么,小心发烧。”
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越见织一趔趄,差点摔到令娴然的身上。
“嗐——”令娴然稳住她的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可不行啊,你可是被迫要跑三千米的壮士,离运动会都不到十天了,你说说看怎么办。”
她没等她张口,又看了眼天色,“现在跑怕是要得病,晚上吧,之后每天晚上,咱下了晚自习就来操场。”
越见织没忍住耷拉了眼尾,抗议无效,只好应承下来。
今天上完化学课后王老师又布置了新的作业,越见织哀叹着翻开作业本,对着满目陌生生无可恋。
“如果我有错,请让老天惩罚我,而不是让我面对根本看不懂的,化学作业。”
她一手拖着腮,另一只手捏着笔无从下手。
令娴然见状嘲笑她,“让你空几道你不听,王老师又不能说什么。”
越见织摇头,开始挑拣起题目。
晚上的两节自习课大家都在赶作业,可不知何时,刷刷的笔响声却被窸窣起身的动静替代。
埋头赶作业的越见织好奇看了两眼,陆陆续续有人被叫起身,一道出了教室。
“这是怎么啦?”她小声问同桌。
令娴然:“或许是学习小组?我看叫人的好像都是组长。”
越见织揪着练习本的书页,眼睛瞬间亮了。
“那我”她的手摸上了其他的作业,“化学作业先不做了?”
令娴然才没她那么磨叽,果断把作业本一合,丢到了旁边,
“现在就等我家的小姜姜来接我喽——”
她打着哈欠伸了伸胳膊,转而摊开其他作业本。
“你们的组长是姜升呀?”越见织问。
“那当然,”令娴然按了按笔帽,逮着选择题刷刷先插掉几个选项,“名字在最前边的,就是课代表内定的组长,这些你们组长建群后没和你说吗?”
越见织摇了摇头,“他没建群。”
令娴然嘶了一声,想到同桌的组长是谁,干瘪地安慰了她一句,“这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说真的,当初他提议建立学习小组都惊呆她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班上泰半的同学走空,姜升姗姗来迟。
“抱歉,”高大稳重的男生笑了笑,语调含了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刚刚学生会那边有些要务,等久了吧?”
令娴然在他面前连个句完整的话都憋不出来,红着脸吭吭哧哧的,还是越见织主动站起来走到过道上挪空,她才反应过来,走出里排的座位。
临行前,令娴然好似回过魂,扭头冲着她喜滋滋比了个ok的手势。
越见织不想看同桌挤眉弄眼,趁着她和班长走到后门,往后门边的座位上扫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那人正好放下笔,从座位上起身,白炽灯将他高挺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
明明隔了那么远,越见织却好像能听到,木质椅子被顺势往后推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