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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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多过去,阿亭再也没见过玉笙寒。前生仿若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一晌贪欢,不知梦里是客。她手持玉笛坐于藏月阁窗前,楼下桃红含宿雨,可怜可爱,旖旎动人。苍月远远望着阿亭,有一瞬的失神。阿亭一身白衣坐于窗前的淡然神态,有着故人年少时落拓不羁的影子。苍月走近,敛色道:“还不过去?”
阿亭见苍月长老来了,赶紧跳窗站好,笑道:“现在去,这不是等着您来和您说一声嘛。”
方才有天墉城弟子过来传话,掌门要召见她。
“快去,”苍月道:“对了,听疏影说……你师父快要出关了吧?”
阿亭道:“是的。”
她下楼,和等候在外的天墉城弟子一同离开。
这几年来,她从未被掌门召见过,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去往玉虚宫的路上,她时不时套对方话,不过前来传话的弟子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阿亭无奈,心想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走至玉虚宫殿外,阿亭即便已经多次目睹这美轮美奂的天墉城主殿,她这种常年居于论道榜末的弟子倒还是头一回有机会进去。
殿外长廊上有一少年孑然而立,清蔚渊穆,灵隽如高山流水,清曜如寒星胧月。
阿亭再走几步就将踏入玉虚宫~内,她对着不远处的济慈悄声道:“等我,一起回去。”
也不知这么小声他听见了没有,不过她紧张的情绪倒是有所缓解。
阿亭深呼吸,跟着引路的弟子走进玉虚宫。才踏进一步,一股威严庄重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她偷偷望了眼,殿中弟子立于两侧,座上除了掌门之外还有几位长老,许久未见的薛敬之竟然立于长老身侧。
她与薛敬之基本上就论道大会这类昆仑虚盛典才会见上几次,每次见到除非是韩疏影在,不然他才不会给她好脸色。
阿亭回想自己近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向天云阁讨要的食材多了一些,也没有犯大错,不至于被叫到玉虚宫来吧?
“掌门大人,各位长老,唐雪柔带过来了。”
阿亭行礼,道:“弟子阿……唐雪柔,参见掌门大人、各位长老。”
殿中肃静,落针可闻。
正座上的人笑道:“你就打算一直看着地下吗?”
阿亭抬头羞赧笑了笑,正座上的玄清掌门仙风道气松形鹤骨,料想年少时也是器宇轩昂。她的眼神和负责刑罚的戒律长老决明对上,脸上的笑转瞬消失,如坠冰窖。
阿亭正色,等着掌门问话。
玄清真人道:“你不必紧张,叫你来只是问些话而已。”
阿亭道:“是。”
玄清真人道:“唐雪柔,你在竹隐已有四年之久,你觉得济慈如何?”
阿亭想到昆仑虚众人对济慈的态度,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应答。
决明长老一直盯着她看,目光凌厉,给她增添了几分焦灼感。阿亭定神,沉声道:“济慈身为昆仑虚弟子,勤于修炼,行为端正,谨守本分,从未有逾越之举。”
偌大一个玉虚宫,此时阒然无声。
阿亭心脏砰砰作响,不敢与玄清掌门对视。少顷,忽闻座上传来低笑声。她抬眼偷偷看去,玄清真人脸上也微带笑意,身上的威严却不减半分。
有长老笑道:“又不是审讯你,如此谨慎作甚?”
阿亭自知心思被看穿,心中略感羞惭,腼腆笑了笑。
“唐雪柔,”玄清真人道:“我是问你,你觉得济慈为人如何。”
玄清真人不恶而严,阿亭心想自己和济慈没犯什么错,不必这般谨小慎微。想通之后,她浑身一轻,措辞答道:“我很喜欢济慈,他懂事体贴,我虽比他年长,这一方面却不及他。济慈脾气极好,从不与人置气,他在我心中是个好孩子,于我而言亦友亦亲,我想若有人愿意深入了解济慈,一定会对他改观。”
这番话倒是她的真实所想,如若昆仑虚的习道者能摒弃某些想法,她想他们会发现济慈是个很好的少年。
“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责怪其他弟子。”
决明长老虽笑,目光却锐利冰寒,阿亭被他看的心惊。决明容貌清癯,隐约可见年少时的神风俊朗,他身为昆仑虚的戒律长老,在众弟子心中树立的威严,未逊色于玄清掌门。
阿亭道:“弟子不敢。”
“不敢?”决明笑了笑,看似轻松的语气里携带着令人不敢忤逆的庄严,“你既然与其他弟子有不同的心思,那你来说说,对于玄虚掌门将济慈带回昆仑虚一事,你有何看法。”
决明看似云淡风轻,只是寻常问话。
玄清掌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决明,复又看向阿亭。阿亭见众位长老也将目光集聚在她身上,眉头紧蹙。
她从未见过的玄虚掌门,是很多人心中的结,答对了解不了心结,答错了平添憎恶。
思绪纷乱之际,一段撷取自书中的话语忽然涌现至脑海。
阿亭凝神,目光灼灼,对决明长老油然而生的畏惧之情忽而消失。她与决明对视,不卑不亢,沉着道:“一点不忍的念头,是生民生物之根芽;一段不为的气节,是撑天撑地之柱石。故君子于一虫一蚁不忍伤残,一缕一丝勿容贪冒,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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