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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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大门外,叶嵘翻身下马,立在门外。卫驰既叫他在外头等着,他便等着,他本就没有要入内的意思,叫他觉得自己失了礼数,事情还更好办些。

    待见到卫驰大步而来的身影,叶嵘方才踏入门内:“卫将军如今风头正盛,我就知道,若想邀你去趟叶府,得我亲自来请才行。”

    卫驰放慢脚步,在距离叶嵘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叶兄何必如此,你知道我躲得是谁。”叶家长子叶嵘同卫驰同岁,但比他大上几个月,两人幼时常在一道玩耍,卫驰依幼时习惯,唤他一声兄长。

    “便是知道,我才特意来此堵你的,”叶嵘拍了拍落在肩上的雨水,“还不是因为你回绝了府上邀约,婉怡在家中闹得厉害,父亲不让她出府寻你,她便想着法子缠我,我这个做哥哥的无法,只得亲自来此讨你一个口信。”

    “叶府,你去是不去?”

    卫驰唇线绷紧,并不应声。

    看卫驰的态度,叶嵘便已清楚他对叶婉怡的态度了,他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婉怡的性子,你也知道,自小被父亲骄纵惯了,前几日听闻你送了东西,却不肯来叶府,便在家吵闹了整晚,父亲也跟着被搅得不得安宁。原本圣上赐婚后,她消沉了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谁想沈家竟出了事,如今你又是孑然一身,婉怡那傻丫头可不又动了歪脑筋。”

    “我知你对她的态度如何,可她不知晓啊。就算我这个做兄长的求你了,今晚你来叶府见她一面,对她冷言冷语也好,恶语相向也罢,总之你让她死心便是。”

    话已至此,卫驰若再推辞,恐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微微颔首,冷淡道了声“去。”

    “事不宜迟,我可不想再被人扰了,你这就同我一道前去?”叶嵘虽见了卫驰点头,但仍是担心他反悔,毕竟从小到大,他对妹妹叶婉怡的冷淡态度摆在那里,也就是婉怡那傻丫头自己看不明白,仍是对他死心塌地的。

    “容我回府换身衣裳再去,”卫驰语气淡淡,“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吗?”

    叶嵘看了眼卫驰被雨打湿的衣衫,他了解卫驰的性子,言出必行,也不再做纠缠,只道了句“叶某先行一步,府中恭候”之后,随即翻身上马,扬起手中马鞭,策马先行。

    马匹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街尾。卫驰收回目光,往主院方向而去,方才所言非虚,他身上旧伤尚未痊愈,不能长时间浸水,方才被沈鸢耽搁了片刻功夫,此时又在雨中来回走了一趟,换衣服事小,给伤口换药才是紧要。

    院中已不见少女身影,卫驰对她的识趣尚算满意,而推门的一瞬,却见把手上挂着个四四方方的药包,正是沈鸢方才手里所拿得那一个。除此之外,药包上还系了一物,一枚靛蓝绣金的香囊。

    卫驰犹豫一瞬,抬手将药包和香囊一并取下,推门入内。

    室内幽暗,长案上的烛灯照亮一隅,卫驰将手中之物随手放在案上,而后脱-下被雨打湿的外衫,一手扯下被水浸湿的染血绷带,简单擦拭了一下伤口,另一手扯了干净的绷带下来,重新将伤口缠上,三两下的功夫,便已完成。

    叶府的邀约不得不去,卫驰重新披了件干净外衫在身,扣好腰封,夜雨连绵,卫驰多披了件披风在肩上,正准备步出房门之际,眼角瞥见被外衫遮住的半个香囊,脑海闪过方才叶嵘所言的那句“总之你让她死心便是”,忽地停下脚步,转而行至案边,伸手将香囊拿起。

    即便卫驰对香囊之物不甚了解,也看得出手中这只做工精细,只是方才被湿透的外衫覆盖,原本精致的香囊已被水浸湿半边。除此之外,上边还沾了些许湿透药包中散出的药粉和药渣。

    卫驰将香囊放下,手中这枚香囊,自无法系在腰间了,不过这样的东西,想必她应当还有许多。

    卫驰推门而出,而后快步朝毓舒院的方向走去。

    毓舒院中,沈鸢在屋内披着小袄、煨着碳火取暖。天寒地冻的天气,又逢下雨,方才那一趟,着实令她冻得不轻。

    银杏见主子略显狼狈地回到院中,便已猜到几分,碳火、小袄皆是一早准备好的,看见主子湿了的绣鞋,银杏只压下心头疼惜,赶忙打了热水给主子泡脚,好暖暖身子。

    说起来,将军府对她们主仆二人也算不错,吃食、碳火一样不少,预想的白眼、嘲讽也只是偶有见到。想起先前住在清水巷时,姑娘尚要靠卖字画为生,眼下的境况,确算好的了。就是一眼看不到未来,不知前路在何,否则就这么一直在将军府住下去,其实也算不错。

    沈鸢不知银杏打得什么主意,只径直除了鞋袜,而后将嫩白细腻的双足没入热水中,水温正好,热气自足下升腾而上,很是舒适。

    身上原本的冰凉逐渐被温暖所取代,思绪随着暖意一道铺陈开来,方才在主院时,福伯突如其来的禀报,令沈鸢不得不再一次思虑起自己在将军府中的境况。

    在旁人眼中,是如何看待自己无名无分住在将军府中的?

    这样的思绪一起,很快又被自己生生压下。

    她不允许自己心生这样的念头,名声故然重要,但却要看和什么相比,同父弟的性命相比,所有身外之物都不值一提。

    念头一转,又想起廊下卫驰离开前神色不明的那个眼神,还有他说得那句“叫他在外头等着”,他竟还顾念着连她自己都不屑一顾的颜面。沈鸢扬了下唇角,也算是件好事,没有其他感情,光有同情和怜惜,也算是好的。

    热气氤氲上眼前,沈鸢将思绪放空,不愿再想。忽然,外头响起几声叩门,打断她短暂的松弛。

    “何人叩门?”自住入将军来,从未有人入夜后来访,且还是在这般大雨磅礴的晚上。银杏心中起了防备,语气中也带着些气势汹汹,方才才想着将军府日子不错,这会儿来人,莫不是有人要将他们赶走罢。

    屋外却是无人应答,只有潺潺雨声。

    银杏见无人回话,正欲开口再问,身旁的沈鸢却是拉住了她:“去开门。”

    银杏一脸惊愕,姑娘这是怎么了,入夜忽然有人叩门,在不问来者何人的情况下,姑娘竟就叫她去开门?即便她们此时身在将军府,也不该如此大意吧。

    沈鸢已然猜到来者何人,加之门牖上映出的模糊身影,便更加肯定了。将军府中人丁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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