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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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好了。”卿晏抱着一个汤婆,盘腿席地坐在炉火前,语气苦恼又期待,“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剑啊?”他又乖乖待在屋子里休养了几日,每天一颗寒金果,卿晏觉得那珠帘快被他吃秃了。屋内天天燃着炉火,津哥犹嫌不够,又弄了个什么阵法罩在屋子上,竟然能取暖,触地生温,就好像这屋子突然安了地暖一般。
看得卿晏大开眼界,对仙术的兴趣更浓郁了。
被这么精心呵护着,寒疾自然是没有再犯过,卿晏这几日几乎感觉不到寒疾的存在了,他百无聊赖,可津哥又根本不提学剑这回事儿,像根本没想起来似的。
卿晏心里有点着急,抬眼看向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忍不住出言提醒,有点催促的意思。
他又问了一遍:“津哥,我可以开始学剑了吗?”
津哥送的那把名剑,他都已经擦了好几遍了。
“你已大好了?”闻言,津哥将手中捏的那册书卷搁在了案上,淡淡问道。
卿晏用力点头,眨了眨眼:“嗯嗯。”
再好不过了。自从他穿到这里来,还没有经历过这么长一段这副身体没跟他闹过任何别扭的时间,跟原来相比,现在真是非常健康了。
津哥似乎是很浅地笑了一下,他抬袖,冲卿晏的方向招了下手,佛珠磕在他修长的腕骨上。
“你过来。”
“啊?”卿晏一头雾水,但还是放下了汤婆,听话起身往津哥的方向慢吞吞走了两步,他问,“怎么了?”
他没凑近,在三两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寒疾是暂时不发作了,可卿晏担心情热又发作,津哥身上的那股白檀香味太让他无法忽视太折磨人了,他不敢靠得太近,最近成天都小心翼翼地隔着安全距离。
津哥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犹如一池寒潭,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也没问他为什么站得那样远,只是倾身将他拉到了跟前来。
“我……”卿晏微惊,那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看上去没使什么力气,但以卿晏这具虚弱的身体绝对挣不开。
他不情不愿地被津哥扯近了,发现那双微凉的手没移开,仍然摸着他的腕。
手指往下移了几分,点在他的腕口不动。
卿晏看出了他在干什么,是在摸他的脉象。
过了片刻,津哥才松开手:“脉象沉细,血虚体寒,你的病明显还未好全。”
言下之意,就是卿晏现在还不能学剑。
卿晏抿了抿唇。寒疾当然是没有痊愈的,只是最近未曾发作而已,只要还没找到神前花,卿晏身上的寒疾便不可能完全消失。
还要等多久?况且他一直待在这里,神前花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你还会看病啊?”卿晏问道,“之前没听你说,你懂医术啊?”
寒疾以及需以寒金果入药这回事,也是从卿晏嘴里方才听说的。若是他会医术,怎么没有一早看出来?
“原先确实不懂。”津哥将手边的那本书翻到封页,举起来在卿晏面前晃了一晃。
那书封上的字有些模糊,且是古体字,卿晏眯着眼辨认了片刻,勉强认出上面写着《杂病通论》四个字。
津哥道:“最近翻了几本药书,略懂一二。”
卿晏:“……”
几天之内翻了几本药书,就能帮人看病了吗?临时抱佛脚,都没有这么快,这么速成的。这是什么学习速度?
而且……卿晏有些诧异,心道,他这是因为自己的病,才去专门找了药书来看么?
虽然津哥这么说了,可是卿晏不死心,软磨硬泡。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津哥才终于松了口,淡声道:“那便从明日开始吧。”
卿晏大喜过望。次日清晨,他睁开眼睛,立刻翻身下榻,绕到屏风外,果然见津哥已不在房中,推开窗一看,那道修长的身影果然在不远处,一身素雪般的长衫,独立在寒风之中,掌中长剑闪着银光。
“津哥!”卿晏喊了一声。
津哥便转过身来,遥遥地冲他点了下头。
卿晏在这里待了那么多日,大概已熟悉了津哥每日的作息。他每日晨起都会在屋外雪林中练剑,不论晴雨,极为自律,而后便是出去打猎,将猎物带回来,午时和晚间大多待在房中,在炉火上煮一壶清茶,挑一本剑谱或是道书安静翻阅。
山中无别事,这样的日子,宁静悠闲,也实在是神仙。
那点头在卿晏看起来就是默许的意思,他立刻将那柄名为覆地的名剑背上,兴冲冲就往外跑。
“穿上外衫再出来。”津哥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嘱咐一句。
“知道了!”卿晏的心情雀跃,跟小学第一次春游时差不多。
外头地上还覆着经年不化的霜雪,卿晏蹬上靴子,手上还在系衣带,扎得乱七八糟,差点没给自己打个死结,就跑了出来。
冬意渐深,地上滑得能当溜冰场了,卿晏一个不稳,差点没直接出溜出去。
津哥没拿剑的那只手抬了一下,卿晏就仰面栽倒在他怀里,被他衣上的白檀香扑了个满怀。
“穿得太少。”津哥垂眸看着他,点评了一句,“要不要先教你如何走路?”
卿晏:“……”
他松开手,噔噔噔往回退了好几步,和那危险的白檀香保持距离,才说:“……不用。”
津哥道:“回去再多穿两件衣服再出来。”
“……别让我穿那么多了吧。”卿晏很无奈,之前天天都被津哥包成个粽子,最近屋内温暖如春,才被允许只穿一件单衣,谁知现在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卿晏认真跟他讲道理:“我穿那么多,根本施展不开,怎么练剑啊?而且,我真的不冷了。”
津哥很轻地挑了下眉头,像是不相信的样子,抬手触了下卿晏颈侧的皮肤,的确温温热热的,才点头答允。
“跟我来。”
津哥转身走了,卿晏忙跟了上去。
他带着卿晏在雪林中穿行许久,绕到了后山的一处平地上,只见那平地上立着几个白色的雪桩,比一个人略高,大约是两三人合抱的宽度。
卿晏好奇极了,打量着那些雪桩,只听津哥道:“今日,你将这些雪桩砍断便可。”
“……?”
卿晏本来还以为这些雪桩是什么了不得的道具,就像他初次看到津哥练剑时天上下的雨,那些雨珠看着平平无奇,却犹如钢钉飞镖一般,可到了他这里,这些雪桩难道就只是不能移动、平平无奇的桩子吗?
砍断这些雪桩……卿晏没做过,但觉得这不难。不是教他练剑么,怎么让他来干像劈柴一眼的活儿?
看出卿晏的犹豫不满,津哥侧了侧头:“怎么?”
好不容易得来的学剑机会,卿晏哪敢说不。但他觉得,津哥大概是那种天赋型学神,看两本医术便能帮人看诊号脉了,自己学什么都很快,但不太会教人。
“……没什么。”卿晏摇了摇头,心说,不就是砍柴么?我砍就是。
谁知这“砍柴”却真的不简单。
卿晏双手握了覆地剑,双脚微分,与肩齐平,气沉丹田,深吸了一口气,用了十分的力,往面前的雪桩上用力一劈。
……毫无动静。
这雪桩那么粗,卿晏也没觉得自己能一剑便将它劈断,可是他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剑刺出去,没在雪桩上留下任何痕迹。
雪桩崭新如初,连道轻微的划痕都没留下。
卿晏:“……”
是他小看了这些雪桩。
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笑,虽然轻,但是卿晏听到了。还是那种忍俊不禁的笑法,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很好笑吗?”他扭过头,木着脸问,不太开心。
初学者不都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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