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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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7

    案件审理进行到后来。

    审判长又问了遍,“请问双方当事人,你二人感情是否已经破裂,没有和好和修复的可能?”

    陈晼自然是说没有可能的。

    但龚序秋已经拍桌而起,他站起来指着陈晼骂道:“怎么就没可能了?上星期你回家来拿东西,我们俩还上床了!”

    于祗:她都听见了什么!?

    她连惊讶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就疯狂暗示陈晼,“继续否认。”

    陈晼点了点头,她还讲礼貌守文明地举了举手,于祗半挡着脸把她的手拽下来,“这是开庭,不是他妈上课!你直接说。”

    而她的小嘴对准话筒,正儿八经说的是:“青天大老爷明察,那天是他先来亲我的。”

    于祗:“”

    服了。

    她造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孽,才会打上这么离谱的官司。

    对方律师的脸上,和于祗是同样的痛心疾首,他拉了拉龚序秋,“要注意你是原告啊,你不想离婚,还告人女方什么呢?”

    龚序秋拍桌更用力了,“这不是她把我逼到这个份上吗?死活要离婚不说,还千方百计拦着不许我见女儿。”

    于祗一听就合上了资料夹。

    这婚离不成,龚序秋还爱陈晼,爱的不得了。

    虽然没判下来,但也不能说这一场闹剧好处全无,毕竟于祗走出法庭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陪审员们的爆笑声。

    嗯,憋了一上午了,他们也不容易。

    这段子估计能在法院流传个十年八年的。

    于祗和陈晼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

    被追上来的龚序秋叫住了,“陈晼!你就非离这个婚不可是吧?”

    陈晼点头,“你整天不见人影,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我不想和你过了。”

    “那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在卖命?我还能干什么?”他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于祗,“你瞧瞧你瓷器,人家寡了三年一点事儿没有!”

    就江听白这帮兄弟,没一个不夸于祗贤惠懂事的,他离京三年,她愣是和在闺中未嫁时一般,没传出半点坏信儿。

    除下在律所上班,和几个姐们儿约着组局逛街看展,偶尔回娘家吃饭,别的乌七八糟的传闻是一桩没有。

    连她婆婆陈雁西那样挑剔的一个人,都拿不住她一点短,逢人见面就大赞他们于家的好教养。

    于祗瞪了他一眼,“别拉扯我,我们情况不一样。”

    她倒巴不得江听白一年只回来一次,结婚的最佳状态就是结了等于没结。

    龚序秋拿手指着她说,“我以后甭管上哪儿全招呼上你,你看看我都在干什么。”

    “我对你的破事没兴趣,你只要赶紧签字离婚。”陈晼斩钉截铁的。

    “大家打小长在一起的,你闹成这样好看相吗?”龚序秋气得跺了跺脚,“非让人瞧个大笑话你才满意是不是?”

    对面都气得冒烟了,陈晼还是老娘天下最拽的态度,她弹了弹美甲说,“谁爱笑谁就笑去,我是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的,只凭我自己高兴。”

    于祗觉得她这么多年能和陈晼情比金坚,不外有羡慕和崇拜她的成分在,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陈晼行事大胆又我行我素,从来不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凡事她只遵照自己的心意来办,这一点于祗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比不上她。

    不错,她是得到了一个千万人称颂的好名声,但陪伴着她的也只有一个好名声罢了。

    她真正喜欢的,想要的,没能够得到的,爱慕的,都去哪儿了呢?

    事情在她们回到远洋lavie的别墅后,发生了重大转折,一直在香港打理集团事务的陈董事长,忽然出现在了北京。

    她们两个住对门儿,结婚以前于祗就在这里扎下了根,婚后也很少回烟袋斜街的四合院,只偶尔去江家坐坐。

    陈晼和于祗刚在新修的草坪处分了手,就看见她女儿坐在她爸膝上读童话书。

    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陈董,您就回北京了哈。”

    于祗听着这对话怎么那么好笑,就停住脚多看了两眼,但下一秒陈父就开大了,他把小外孙女交给佣人们抱走。

    然后一个茶壶就砸在了陈晼脚边上,“我不回来,难道要眼看着你把陈家弄成个笑话!”

    陈晼边给于祗使眼色,让她来解个围,“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从你去年在外面养小白脸说起,从你非要离婚说起,从你和人家小龚对簿公堂说起!”陈子蹇吹胡子瞪眼的,又是拍桌又是扔物件,“我才多久没有过问你的事情呐?就闹成了这个样儿,过两年是不是要把屋拆了才行?”

    陈晼低头看着脚尖,“那也是拆龚家的,谁会蠢到拆自己家?”

    “和龚家对着干你能落着什么好!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牙花子都嘬烂了,让你找个小姓人家的好把控他。就你这个性格,是能匹配高门大户的吗?到底让你老爸给说中了,现在尽出洋相!”

    陈子蹇提起旧事就一肚子火。

    当初陈晼要嫁龚序秋,陈子蹇就不太乐意。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深知她是被娇养惯了的没个定性,龚家规矩大,他怕女儿受委屈,也不想去攀附这种泼天清贵的人家,得个小富常安就足够了。

    但陈晼不听,一门心思要嫁进龚家去,现在又离怎么能不挨骂?

    陈晼局促地挪着脚尖,“行了,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

    陈子蹇还要再骂两句。

    于祗这边才泡好一壶茶,小跑着端过来,“陈叔叔回来了,您尝尝我这茶还甘醇吗?”

    “是织织啊,来叔叔尝一尝,”陈子蹇换了副笑脸呷了一口,“唔这茶真不错,大红袍吧?”

    于祗点了点头,“是江听白他爸让人送来的,好像是叫这个吧,我一般都拿来煮茶叶蛋吃。”

    陈子蹇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呀你,真糟践你公爹的好茶了。”

    陈晼趁机说,“你看她比我还不懂事儿,我算好的了。”

    “你放屁!人家织织是出了名的端庄,这么点子小节打什么紧的?”陈子蹇瞬间又冷下脸来,“你要能有人家一半听话,我还用特意赶回北京来?真是的。”

    陈晼没再狡辩了。

    过了会儿陈子蹇又站起身来,“后天我备了宴席,你当面给你公公婆婆请罪,敢不来你试试看!”

    说完他就上车走了。

    于祗给自个儿倒了杯茶,看着一脸苦闷的陈晼,“律师费什么时候结一下?”

    陈晼夺过她的杯子也喝了一口,“hermes新到了几只包,下午sa送来的时候你随便挑。”

    她由衷赞了一句,“大气。”

    陈晼转过头瞥她一眼,“就算是我送你结束似婚非婚生活的礼物,你家听白哥要回来了。”

    “你敢再说一遍?”于祗瞪大了眼。

    她嗯了一声,“我上星期才听龚序秋说的,新加坡那一摊子事办完了。”

    于祗耷拉下眼皮问,“那菲律宾会出事吗?”

    陈晼:“合着您是恨不得江家乱成一锅粥。”

    于祗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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