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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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棹一听,终于也忍不住乐了,甚至感觉逗这个脑瘫有点残忍。

    大家终究还是比较善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热菜开始上桌,不知是谁打圆场道,来来来动筷子,古驰男笑话才算翻篇。

    这种吃个排面的大餐厅,佐料不要钱似的,非常盛行糖醋排骨、醋溜黄河大鲤鱼、酸辣炒牛肉,就连清炒西葫芦里都有意想不到的醋。

    从前李棹和蒋满卓常去校门口买烤冷面,混熟脸之后大叔见他从不放醋,平日点外卖也可以备注,但这种场面就很尴尬了。

    李棹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蚝油生菜,凡是上道菜,蒋满卓就替他试吃一下有没有醋,以防唯一的队友就这么中道崩殂了。

    吃到最后,蒋满卓都绝望了,蒋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西河人爱喝汤,服务生端着一大钵浓稠的汤上桌,斜对角做庄的男人起迎,“哎呦,多少次我来这儿吃饭,就为了这一口酸辣汤!”随即,他让服务生一人一碗盛好,仔细看大家品鉴。

    “怎么样怎么样?”他话锋一转,“李棹,怎么没见你喝?”

    “我对醋过敏。”

    “兄弟,这你就不地道了,这年头谁对醋过敏啊,”男人一拍大腿,“是我招呼的……不够周到?难入法眼还是……?”

    呃。

    李棹小时候跟爹去应酬,没少听人这么劝酒。可他第一次发现,替换一个客体,竟然还能劝醋。

    下一秒就听到那人说,“尝一口,一口准没事儿。”

    ……是我喝了对你有啥好处?

    蒋满卓此时放下筷子。

    啪地一声。

    整桌人都看向她,以为她要因为为难李棹这事甩脸色了。

    结果她只是起身叫来了服务生,“帮我上一箱啤酒,最贵的那种就行……嗯嗯,放心,我结账……”

    说着她又补道,“哦,再来一二三四五,五瓶白的吧。”

    等到服务生离开,蒋满卓非常豪迈地转向让李棹喝酸辣汤的那位。心想,挤兑谁呢,不就是吃不了醋嘛,杀你妈了?

    但嘴上说道,“哥,你呢,款待非常周到。别人不都说以茶代酒嘛,我觉得那个没诚意。这样,我和李棹,以酒代醋,陪大家喝尽兴,好吧?”

    都给那人整懵了。

    啤酒箱子哐哐哐往里搬着。

    林筱格正巧坐在门口,她此时是呆滞的,完全想不来她要搞哪一出,回想来之前还跟蒋满卓保证,肯定不劝酒,这都什么事啊。

    蒋满卓在桌边磕开瓶盖,泡沫唰唰唰往外滋,蒋满卓动物凶猛地对嘴狂吹,畅快淋漓地说,“来,我打样,给大家旋一个。”

    真的一口旋了大半瓶。

    劝醋那位目瞪口呆。

    接下来,他只好硬着头皮喝了大半瓶。

    李棹也啃开了个瓶盖,靠在椅子上,配合蒋满卓,依次敬酒。

    座间有说自己刚吃了头孢的,有说自己第二天要加班的。

    李棹学着那人的语气,“哎呦,这年头还有人用这理由,是款待不周吗?”

    蒋满卓这时补充道,“是啊,我蒋满卓请喝酒,大家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给,给……嗝……”

    劝醋男至少被敬了有四瓶,“实在是喝不下了,要不下次……”

    “诶,按你们的说法,我一个女人喝的都比你多,那多害臊啊是不是?”

    李棹直接上前给他满上白的,“就喝一点,再喝点,准没事儿。”

    杯碰杯,又喝了不少。

    短短二十分钟不到,半个桌人都趴下了。剩下几个女生和张一诚,属于没招惹或者挤兑人的,蒋满卓自然不会为难她们。

    张一诚在桌那旁,给蒋满卓竖了个大拇指。

    李棹低头,他俩脚下十几瓶啤的,一瓶白的,都是空罐。

    “可以啊,酒量有长进。”

    “我一直就是这个水平好吧,是你当年瞧不起我。”

    李棹对瓶喝了口,望着闪烁的灯光。

    当年他确实是个酒蒙子。

    并不是说他醉生梦死,而是他喝不醉。他平时虽然跟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但是每次喝完酒还是会负责把所有人送上车或者扔去宾馆,自己再离开。

    他甚至享受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

    直到有一次,尚苒把蒋满卓带到酒桌上,李棹才发现棋逢对手。俩人从晚上九点喝到第二天早上,都没醉。

    后来刀哥问起来这事,李棹说,蒋满卓就是表面上看起来能喝,脚下都成威尼斯湖了。

    刀哥愣半天他这话是啥意思,后知后觉地狂笑。

    然后告状给蒋满卓。

    蒋满卓确实作弊了,但她没有倒酒,她中途去厕所,吐了一次。但酒量已经在正常人里算翘楚了。

    其实那次是蒋满卓跟李棹在较劲,她赌如果自己能喝过李棹,就让李棹给自己写的曲子打鼓。

    算是勉勉强强的平手。

    李棹没多说,隔了一天,他就约蒋满卓在吴汶的酒吧见面。

    他不仅答应给她打鼓,还找来了音乐生老福当吉他手,吴汶负责键盘兼人声,蒋满卓主唱,并且借来了爵士乐团里的贝斯手和小号。

    一年,整整一年,他们把蒋满卓写的十四首歌,完完整整做了出来。竣工那天,艺术楼下的流浪狗都为之狂吠。

    所以就有了他们barking dog的乐队名。

    蒋满卓也坐在静默的餐桌上回想。

    “李棹,我发现我真挺幸运,靠你们,走了不少捷径。”

    身边的人掸掸外套,“人定胜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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