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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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勋乱七八糟的想法细云不知道,她抚平裙角坐到床沿,静等他来接她。“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烟雾缭绕中夹杂着呛人的烟火味,聂勋的身影出现了。
男人收拾整齐,桀骜的脸上带出笑意,白衬衫束进军绿色的长裤里,用棕色的皮带扎紧,越显得蜂腰猿背,丰神俊朗。
婚礼的仪式简朴又热烈,先拜别长辈,然后是在伟人画像前庄严宣誓。仪式结束,细云被聂勋牵着手,一路走回村西头的新房。身后,是她的“十里红妆”。
打头的是包在红布里的万年青,接下来是六十四条腿的家具,八床棉花被,一对热水瓶,一对搪瓷脸盆,最后是喜娘拎着的“子孙桶”。
细云脸上红彤彤的,比抹了胭脂更动人。到了新家,她迅速换上敬酒的衣服,再赶回叶家参加宴席。
叶家大院里人声鼎沸,新人跟在父母身后,挨桌敬酒。
细云第一次直面这么多男子,本能的靠近聂勋,勾住了他的手指。男人的手指指节粗大,还带着老茧,却意外的让她安心。
啧,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敢勾引他,真是……
勾着的手指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道,聂勋却无力挣脱。眼角余光瞥见女人扬起的唇角,他暗忖: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有叶支书坐镇,大家也不敢闹得太凶,最多就灌新郎官几杯酒。做为全村男青年公敌的聂勋,一圈酒敬下来已经脚步踉跄。
聂晋南和顾文君坐在最偏远的一桌,看着孙子完成人生大事,喜得不知怎样才好。
喜宴结束已近下午三点,细云看着两个哥哥把聂勋扶到新床,又看着哥哥们勾肩搭背歪歪扭扭走远,她才闩上院门。
拧了把湿毛巾,细云单膝跪在床上想给相公擦把脸。可目光触及到对崭新的大红色鸳鸯枕巾,她的手抖得跟筛子似的。
哎呀,羞人答答。
“啊。”
短而急促的惊呼声中,“醉”得不省人事的聂勋倏然睁开双眼,眼神锐利锋芒毕露。掌心的手腕纤细嫩滑,他放松下来,用胳膊遮住眼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醉死当然是不可能醉死的,但喝高了是事实。
很快,微凉的毛巾敷面,有人轻柔的擦拭他的脸,却擦起了他一腔怒意,“我皮糙肉厚,不用麻烦。”
态度恶劣,语气粗暴。
聂勋平躺在婚床上,胸脯剧烈起伏,他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戾气。特别是今天河边发生的那一幕,像蚂蚁啃噬他的心脏。
河边,叶细云穿着一身红裙子,软倒在简知青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他的新娘子,却在婚礼前和老相好幽会?
不是说只是年少无知,不是说会谨守本分,原来只有他是傻子。
他冲上前去,揪着姘头一顿暴打。去他娘的不留痕迹,去他娘的能忍则忍,不揍得简晖生活不能自理他就不姓聂。
虽然事后叶细云反复强调,她是被叶素梅设计的,可他怎么再敢轻易相信?
亲爹亲妈亲弟弟都能反目成仇,这世界上除了爷爷奶奶,没人值得他托付信任。
“嗒,嗒,嗒”,自鸣钟不知疲倦的走着,全然不知男女主人之间的风起云涌。
看到聂勋的表现,细云便知道,河边的事还没有过去。
当时,她被简知青抱在怀里,对方凑到她嘴边要用强……额,聂勋没有当场悔婚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她委屈的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小臂,叶素梅拖拽时的手印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手印变成青紫色,和小臂形成鲜明对比,看着触目惊心。
“嘶”,轻轻碰一下就疼的要命。
“该死,哪里弄的?”聂勋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抓着细云的手腕,皱紧眉头。
“叶素梅拽的。”男人盯着她的小臂,细云羞赧的侧过脸。
看来,细云似乎没有骗他。
后悔和怜惜潮水般涌来,聂勋哪还顾得上生气,大拇指轻揉着细云手腕的肌肤,放缓了声音,“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错怪你了。你知道的,我嘴巴笨,还有一点好面子,娇娇,原谅我好不好?”
猛男撒娇,细云也挡不住。
她翘了翘嘴角,又迅速放下,板着脸,“真知道错了?念你初犯我便原谅你一次。以后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你妻子,我们是要共度一……”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是细若蚊蝇。
聂勋耳廓微动,想把酥麻感赶跑,“知道了,管家婆。”
一场风波消散于无形,两个人和好如初。
晚饭是在叶家吃的,吃完饭回到新房,细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里没有无条件任她差使的哥哥们,洗澡该怎么办?
她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肩,烟味酒味汗味互相参杂,不洗澡她肯定躺不下去。她咬了咬唇,拽了拽聂勋的衣角,“老、老公,我要洗澡,你帮我打水。”
这个世界,是叫“老公”吧?
“咕咚”,聂勋咽下一大口口水。“老公”这个称呼仿佛带上魔力,让他心甘情愿受细云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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