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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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南絮无奈地接了起来，却听那边迟疑地说道：“喂？南絮吗，是我。我……是厉行的妈妈。”南絮心里咯噔一下，自从离了婚，就再没跟这位前婆婆打过交道，这时候打电话给她，是要干什么。
可南絮毕竟是小辈，还是“嗯”了一声，问了句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竟有些哽咽，“我知道，以前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我向你道歉。可如今，厉行，厉行他……就要生了，孩子过大，医生说要剖腹产，他坚决不让，还一直坚持着说要见你。算我求你，你能不能来看他一眼？”
南絮很冷静地说道：“阿姨，郅斐现在也要生了，我得陪着他，他才是我现在的爱人。”
那声音竟然有些惊喜，“是吗？那你们现在是在市医院吗？我们就在vip病房，求你上来看看厉行吧，他真的很辛苦。”
南絮觉得这种纠缠有些好笑，想当初你们对我冷言冷语，如今倒是一副恨不得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五年前，你们陷害我哥泄露商业机密，逼得我哥破产自杀，如今你儿子生不出来，在生死线上徘徊，不过是报应罢了。
电话那头还在叙叙说着：“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家的错，你就算现在不爱厉行了，也说几句鼓励他的话好不好，刚才医生说他求生的意识不是很强烈，就任由自己疼着，也不用力，只说要见你。”
“阿姨，我现在真的走不开。”说完南絮就把电话挂了。
回到病房，见郅斐不知何时竟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歪靠在床头，两手死死地按在肚子上。南絮忙跑过去将他两只手分开，轻轻顺着他的胎腹，“别压，我给你揉揉。”，揉了一会儿又空出一只手来握住他紧攥被角的手，“疼的时候就抓我好了。”
郅斐用力将手抽出来，喘着气说道，“不，你会疼的。”
“不如你疼。”南絮笑笑，郅斐也想要笑笑，可看见门口进来的那个人的时候，脸瞬间黑了下去。
南絮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就看见被两个护士一左一右搀扶着，大腹高隆的那个冤家——厉行，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他的妈妈，steven和助理。
厉行两腿发软，觉得站都站不住，腹中坠痛得厉害，仿佛孩子马上就要冲出来，“嗯呃，不行——”虽然从门口到床上不过十步的距离，可他却觉得无比漫长。两个小护士快要架不住他，到了床边，还是steven又扶了一把，他才抱着肚子坐稳，接着便躺倒□□起来。
南絮现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是唱哪一出啊，有好好的vip病房不住，偏跑到这里来凑热闹，还那么多人照顾着。
郅斐从小没了至亲，如今能陪着的，也就只有南絮了。
南絮将床边的帘子拉上，眼不见心不烦，而那边的声音却还是往耳朵里钻。那边一开始还能忍忍，后来便旁若无人地哼叫出来，突然，那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听见了众人手忙脚乱叫医生的声音。
医生一检查，厉行只是疼晕了过去，羊水也已经破了，只等着开全了产道，就可以进产房了。可是顺产的几率很低，医生还是建议剖腹。
厉行皱眉低哼一声，悠悠转醒，看见医生担忧的表情，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顶，问道：“孩子……还好吗？”
医生在他腹底揉揉按按，回道：“孩子没事，只是若是再拖下去，我怕大人会受不住。”
厉母在一旁落了泪，劝道：“儿子，咱们剖吧，你实在太辛苦了。”
助理也在一旁附和。
厉行虚弱地摇摇头，“我还撑得住，再给我点时间，我，呃……我能生下来。”
两个产夫各自躺在床上，中间只隔着一道帘子，此刻受着同样的煎熬。不知为何，因为南絮在那儿，他们都忍不住地想向下用力，都想让孩子快点下来。于是虽然看不见彼此，却你追我赶般地使劲，抑制不住的痛哼也是此起彼伏。
之前在走廊里，听到别的产夫喊叫，南絮心里都不忍心，厉行因为胎头太大，产程更是异常艰难，南絮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哼鸣，说不心疼是假的，更何况，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如今恩断义绝，那种感情的惯性也不可能说断就断。
南絮又想到今早开庭前，俩人可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厉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原来他并没有签字，只是他没想到，南絮毫不惊讶地回道：“那又怎样？郅斐和我都已经决定，就算是这辈子无名无份，我们也要在一起，你如果不签字，侮辱的可是你自己。”
她还不知道他那时候已经疼成这样，现在想来，那番话有些太过了。
郅斐见她有些走神，捉了她的手，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手背，“絮儿，絮儿——我难受……”
南絮从后用力抱住他腰侧，才没叫他在床上疼得翻滚起来，抽噎道：“我知道，要是早知道就不要生了。”
郅斐狠狠地啄了她手心一下，“傻话。”
郅斐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可脸色却惨白，只无助地看着南絮。
南絮却哭得更凶，正巧被进来检查的护士看见，还被训了几句，“哭什么，产夫家属你控制一下情绪，真是的！”
郅斐捏了捏她的手，就听护士说可以进产房了，不一会儿，又听见邻床也可以进产房了。
厉行刚被推到门口，抓住时机拽住了南絮的衣角，反正再怎么不要脸，也就这一回了。
郅斐紧张地盯着南絮，望着她冷漠的侧颜，就听厉行说：“白南絮，你想清楚没有？是你自己说的，我要是顺产……嗯……你就要陪着我，你讲话，还算不算数？”
被郅斐一直握着的手似乎颤了颤，又听厉行说：“我，我在问你话，我生不下来，你到底要不要陪我？”
一旁的医生催促了起来，南絮看看厉行，又看看郅斐，看来，是一定要下决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