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在老夫看来,他似乎看不见你?”“您所言不假。”云笙没打算隐瞒,反正这里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就算知晓了又能如何。
“安心,你意欲何在对老夫无甚影响。”
“既如此,我的意图不重要,那大师又是意欲何在呢?”
他睁开眼,眼角纹裂明显,但眸子里却不显浑浊。
“天机不可泄露,今晚一过,你自会明白。”
又是这样的哑语,云笙也不求他能说出些有用的线索,停留了片刻,便又推门而出。
府上仍沉浸于宴会的喜乐中,远处假山后的抄手游廊里,陈川抬头,明艳的日光被片片乌云遮掩着,布满原本晴朗的蓝青帷幕,一步步紧压着。
很快就要变天了。
但处于堂屋中饮酒作乐的客人对此全然不知。
“这雨倒是下得真切。”云笙撑着油纸伞,丝丝细雨打在伞面上,顺着罗面划过,一串串断了线的珠子围成一圈珠帘。
她握着伞柄,寻了一小铺子坐着。
摊主是一老婆婆,见有人来,便笑眼盈盈地端上一碗小馄饨。
馄饨皮细嫩多汁,她正欲咬上一口,忽的听见碗里发出了些声响。
云笙放下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声音很快变大:“不要搅啦!”
“馄饨成精了?”云笙凑上去想看个究竟。
一只拇指半点大的小人从热气里钻出来,正气鼓鼓地瞪着她:“它才成不了精。”
这可真是有趣,云笙用指头点了点他软乎乎的脸蛋,探究的意味在眼里愈发愈浓。
小人没好气地挪过她的手,“我是食灵,只是最近灵气不足才埋在这里边。”
微雨朦胧,长空里卷起烟雾,沾湿了路人的衣袖。
凉凉的又带着暖意的雨水划过手掌,云笙这才收回手望向他:“你在这做什么?”
他扬着下巴:“看那边。”
是不远处陈府的方向。
“你看那上面妖气横绕,今晚定有一场热闹可看。”食灵脸上神神秘秘的,一双眼睛灵动地扑闪着。
云笙转过头又望着陈府,的确如他所言,其余宅子上空顶多被雾气蒙着,而陈府则是被团团黑气围得水泄不通。
“为何妖气那般重?”云笙双手撑住下颌,望着雨滴在叶片枝丫上,清脆一声落于青石地板上,激起微小的涟漪。
食灵瞟了她一眼,晃着头道:“吞厄的气息。”
吞厄?云笙很是讶异,忍不住低声问道:“你确定吗,可是吞厄不是已经绝于人世了吗?”
“那只是捉妖人对外的说辞,况且我这鼻子可灵了,这就是吞厄的气息,错不了。”食灵尾音上扬,叉着腰有些得意。
雨潇潇而下,炊烟升起之时便停歇了,暮色尽显,霞光漫天。
陈府灶房里正忙的热火朝天,老管家催促着伙计:“动作都快些,晚宴一事可不得耽误了。”
厅堂里已有不少贵客候着了,云笙粗略地扫了几眼,没看见陈川的身影。
夜幕悄然逼近,婵娟挂于空中,水色钻进窗格子里,陈川抬手推开,正厅里的大宴早早便开始了。
“记得你要做的事。”他半阖着眼,又扔给旁人一包银锭。
“好好好,公子您放心,小的就呆在这哪都不去。”小厮脸上堆满笑容,捡起掉落的钱袋,在手里颠了颠,分量十足。
陈川不再理他,推开门快步走到宅院墙角,那里早就摞起一叠砖瓦,他提着袍子,站在石砖上,轻轻一跃便跨过了围墙。
小厮耐心地等他跨过去后,才慢慢悠悠地将石砖搬走。
搬了好些时辰,终于将这些石砖给挪了个地。他捏着松松垮垮的衣袍,想了想,拍干净手上的灰尘后才又细细抚摸着。
风穿堂而过,将未阖上的前门吹动,小厮愣了愣,自己记得出来时是关了门的啊。
但他也只是挠了挠头,走了进去。
“你确定他在这里?”云笙朝里头看了好久,每一间房都寻了一遍,既没有先前那位大师的影子,连陈川也不知踪影。
“当然啦,我循着他的气味过来的。”食灵站在云笙肩上,撇了撇嘴,“大概来晚了一步,他怕是已经离开了。”
那可真是不凑巧。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有些不耐地回头,发现竟是那个扮做陈川的小厮,那日七窍流血双目尽失的惨状与现今尤为生龙活虎的模样相映衬,云笙觉得有些恍惚。
那小厮摸着身上华贵的面料,嘴畔的笑只增不减。
暗色全然铺开于府邸上,云笙只觉得心突突地跳着。现今已经顾不上他了,她一把推开门,向着正厅方向奔去。
刚刚合上的门又被风吹得鼓鼓作响,小厮无奈又只得走上前关上。
这门可真是有些邪门,一张一翕的。他摸不着头脑地想着。
正厅里,客人们手里的酒蛊都有些握不住了,个个脸带红光,浓郁的酒气环绕在厅内,像热浪一般席卷着他们。
堂屋里是热闹非凡,室外却静的吓人。
枝头似有人影晃动,惊起一群寒鸦,齐齐飞向那一轮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