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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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云笙的角度,只能望见郁起云眉头微皱,眼里似有月光流动,看着格外可怜巴巴。他凝眸了半晌,低着声问:“师姐,魂魄散去后便不得坠入轮回了,是吗?”
“是……”
郁起云叹了口气,又微微垂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云笙被他这般盯着,不禁暗暗打了个寒颤,来回偏头端详他的神情,见他好似不是作假,心下对于这一奇怪举动的探知感呼之欲出。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命大着呢。”云笙轻笑一声。
郁起云被她这话噎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陈公子的父亲便是如此,在临死前他还有个愿望。”郁起云正了正色,抬起头看着远天边朦胧于云层的望舒,身旁凤尾竹的影子与他们的重叠在一块,在墙上摇晃着。
“什么愿望?”
“他让我放过陈怀。”
深处是一片幽深的竹林,隐约有笛声飘来。
“我没答应。”郁起云转过头来,“所以我还是杀了他。”
风在此刻像是静止了一般,婆娑枝叶被钉在凹凸不平的巷尾墙角,连笛声也被定在了半空久久难以散去。
云笙看着冷冷清清的月光落在他微微挑起的眼角,一撇一捺地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
他眸子里含着春水,但吐出的一字一句无不和这冷淡的月色一般,处处透着凉意。
“任务总还是得执行。”
“你……”云笙深深地叹着气,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少年人还是不要这般狠心的好。”
郁起云一下愣住了,继而又转眸望着她,眼里漆黑幽深,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情愫。
下一瞬,他忽地张开双臂,将云笙整个揽住。
云笙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感受到他额前的碎发正扎着自己的脖颈。
丝丝酥麻的触感从锁骨传向四肢百骸,像是被一只尚还幼小的野兽噬咬着,尖锐的獠牙不断刺进肌肤。
怀里还带着清新的少年气息,不算炙热,也不失温暖。
云笙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又感觉到他将下巴往自己脖颈深处靠了靠,她想了想,还是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白光流动在透着凉意的空中,风又逐渐开始飘荡,一阵阵灌进那块裸露的领子处,云笙却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空气中似乎漾着热意,她正在心里抱怨这冷热交加的气温时,蓦地全身变得僵硬,似树一般兀立于原地。
一双手不断抚上她的后背,又缓缓向上移动。
隔着单薄的衣裳,再加上她本就敏锐的触感,云笙可以很清晰地感触到后背上滑动的指尖带着的温热。
顿时,密密麻麻的酥软感从背脊传至头盖,又急速地攀爬于全身。
此刻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正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时,却发现自己手脚都无法动弹。
郁起云放开了她,眼里带着歉意:“抱歉师姐,这定身符不过一炷香就会自行解开,若我还未归,你便先行离开吧。”
……可恶。
云笙在心里暗骂他几句,手指却是连蜷缩着都不得,只能看着他施展轻功,向前方飞去。
——
青砖瓦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郁起云来时,屋脊上正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一壶酒,正自顾自地喝着。
见郁起云到来,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来了。”随后手一伸,将一蛊斟满清酒的铜杯递与他。
“你叫我来所谓何事?”郁起云两指推开了酒杯。
见他拒绝,那人也不恼,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抬头将杯中酒饮尽。
饮罢,才出言道:“你们任务是完成了,但是真相怕是还未弄清楚吧?”
他将盖在头顶的兜帽掀开,眉眼在月光下显现,正是本该死去的陈怀。
“你都清楚了?”
“大概吧,有些还是不太理解。”陈怀闭了闭眼,“比如何人告知陈川我会去追杀他的,到现在还不知,不过总归是有人说了就是。”
郁起云环抱着剑,任着料峭春风吹动衣袂。
“那你明白了什么?”
陈怀将手肘略靠在砖瓦上,干脆将那铜杯扔了,拿起那坛酒大口大口灌着。
酒虽清冽,但饮得多了,也会浓烈呛口。
“我知道的……”他放下酒似是在沉思,“我一开始就不是人啊,我本就是一只妖怪。”
“什么意思?”
“吞厄,那个本该灭绝的差不多了的妖兽,而我就是其中一只幸存下来的。”
“信上写着的?”郁起云一撩衣袍,也靠着他坐了下来。
陈怀又灌了一大口,颇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送来之前就没偷偷看一眼?”
“又不是给我的,我看什么?”郁起云不满地觑了他一眼。
“行,那我接着说。”
陈老爷留下的信是他神志尚还清醒时写的,那时还未被道士蛊惑,也没有被陈怀炼化。
信上洋洋洒洒几千字,告诉着陈怀一个恍若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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