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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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四月的余波奔跑。
奔跑。
慌不择路,茫然无措,走投无路。
坠落。
坠落。
无光无色无声,无思无想无神。
意识到自己在坠向深渊的那一刻,也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同时意识到的,还有“自己”的存在。
白蔹审视着“自己”轻飘飘的身躯,唯有梦里能够做到的,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同步审视。
已经许久没有再做这个梦,居然有些微妙的怀念。
穿着白色蕾丝缀珍珠水钻亮片蛋糕裙的小女孩,头发混着一条碧绿叶纹丝带,编成绕头一圈的橄榄花环,后面梳着整齐的高马尾,皮筋外面是有着毛绒黄白小狗卡通造型的发带。
太小了,已经想不起来到底几岁了。
跪在墙根底下,晾衣架一下一下狠狠抽在后背,女人的哭泣尖叫和咆哮隔着太远的时光,和成了泥浆一样的质感,含混不清。
悲伤、痛苦、恼羞成怒,还有什么?
是在指责吧?
小小的她并不服气,一声一声地辩驳,倔强地恶狠狠抹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显着软弱。
也想不起来了,在辩驳什么?
无非是单身妈妈带女儿,刻薄得天真的同龄人花样百出的言语羞辱与嘲讽。
反抗羞辱和嘲讽有错吗?
上小学前的玩伴小姐姐,就是被太妹同学以“打小三”的名义扒光拍照发到网上以后死了。
她找小姐姐的死因时推理出,什么小三不小三的,分明是个蠢爆了的“无辜平凡学生妹卷入青春疼痛文学惨成炮灰”故事。
中学生的爱恨情仇真是太错综复杂了,还没等到她这位学龄前儿童出手做点什么,青春疼痛文学的主角们就上演了一些《柴刀传》,让小小只白蔹大开眼界。
被五六个人围着打、揪头发、扒衣服、往窗边推,抄起手边能摸索得到的一切工具死盯着一个人砸以求脱身,有错吗?
前车之鉴未远,已经晋级小学生的白蔹可不会像小姐姐那样,受到逼迫就自己去死了。总有些人无缘无故就要害人,凭了什么就要让他们随便害?
比起古老的猿人祖先,现在的她牙齿和指甲不够锋利,腭骨的咬合力也不够凶残,家贫营养不良,个子也小,一对一都很吃亏,何况一对多。
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家境悬殊,体型有差,敌众我寡,但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众生平等。
她接受命运给她的一血通关挑战,希望胜利后的mvp足够亮眼,别再有不长眼眉的人五人六来打扰她普通又平静的小学学习生涯。
更小的时候在街头学到的小花招:
一对多的不利局势中,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认准一个,最好是头头,见了血怕了你,剩下的自然就散了。
你小、你弱、你没靠山、你跪下求饶也没用时,想要命你得狠。
这不是年龄个位数的小女孩该学的,可这些也不是年龄个位数的小女孩该遭遇的呀!
最后是她赢了。
小团体的带头大姐头上挨了几下,换牙期还没结束,她帮忙免费加速进程。被她薅下来一把带头皮的头发,就鬼哭狼嚎地叫唤着“鬼上身”“杀人啦”,其他喽啰们果然不成气候。
她拎着随手捞到的钢管拖把棍,赤脚下楼找回自己的鞋,脱下上身校服外套遮着被剪碎割烂不像话的校服裤子,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妈妈先被她这副铜锣湾一日游的尊荣吓了一跳,问清经过后又发了很大的脾气,骂她没有同情心,小小年纪就这么狠,不管教早晚出大事。
……所以呢?在原地哭倒等着被推下楼吗?
说不过她的妈妈与她抱头大哭,她拼命挣扎扭动,想让妈妈收回刚才的指责。
后来忘了。
惊醒时是半夜,妈妈抱着她,出现在老破小六层楼的顶楼,夜风徐徐,夏天用电高峰,限时供电,路灯也没有亮起。
沉沉的、沉沉的、死寂的黑。
她揉着眼睛喊:“妈?”
6岁的白蔹,小学生,讨厌黑暗和高处。
“我在,请问有什么吩咐?”
墙角的人工智障音箱轻快地回答。
一片漆黑中落在她脸上、滚到她唇角的咸腥液滴,是血还是泪?
说了什么忘记了。
只记得无数次惊悸醒来的梦中,就是那一天并没有发生过的,在黑暗之中的坠落。
白蔹手臂已经伸出被子外,指尖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迟迟没有按下。
久违的噩梦让她睡意全消,按亮电子闹钟,3:39am,离起床时间还早。脚踝已经不疼了,不需要请年假,天亮时继续上班就好。
“您不需要我保护。”
“收到。正在为您播放《只要你还需要我》。”
黑猫翻了个身,不小心掉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重新爬上来,找地方四爪朝天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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