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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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安在寒音寺里吃斋念佛的第三日,京城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去寒音寺那日,先是工部修建水坝不利,被陛下罚了俸禄,又是户部账面不清,圣上下旨十五日内把十年来赈灾的账目交上来,一时间六部人人自危。
徐尛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账面,他找借口拖了十五日,紧赶慢赶估计能把账做平,却在第二天下午收到了一封密信。
三日前,礼部侍郎又去了云端书楼,想买那本琵琶乐谱的孤本,却被告知,那孤本不巧,上回他和徐尛去的时候,正好被买走,当时人就在他们隔壁。
礼部侍郎瞬间就想起,当时徐尛说了什么话,瞬时汗都出来了,他怕被连累,调查了三日,赶紧写了信给徐尛。
隔壁是谁云端书楼的人也不知,只知道是个女子,小厮隐隐约约听了一耳朵,大概买了是要送给别人的。
送别人……那个时候正巧是礼部尚书女儿的及笄宴。
那便是赴宴的贵女了,他去了尚书府旁敲侧击打听了打听,这礼物里还真的有一本琵琶乐谱,这孤本是永安侯府二房嫡女送给李芸熙的。
本来礼部侍郎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个闺阁女子罢了,但以防万一还是派人查了查。
这不查不知道,姜予安和贺延臣好似有些接触!
那这事儿就大了,贺延臣是谁?武德司武德使,武德司掌文武百官的情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是骂贺延臣,那贺延臣能不添油加醋的和圣上说吗?加上户部账目一事,徐尛焉有命在?他会不会被牵连?
徐尛也没想到,两个月前的事情竟然还能翻出来说,也没想到当时随口的话也能被人听去。
但毕竟是个闺阁女子,认识贺延臣又怎样?如果贺延臣知道,早就参他一本了,何至于两个月了还没消息?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账做平,这才是正儿八经掉脑袋的大事!
可没想到,就在收到密信的第二日,十一月十七,徐尛被参了一本,直言他大逆不道,污辱同僚,蔑视圣上。
徐尛被喊进宫,承平帝大骂了他半个时辰,户部账面不清不楚,他还敢在外面嚼舌根,最后责令他三日内,把近几年户部赈灾的账目都拿上来,然后闭门思过一个月,罚俸半年。
徐尛出宫的时候,脸色奇差无比,在里面跪了半个时辰,走路都有些踉跄,他坐在马车里,脸色阴翳,说道:“这永安侯府二房的小姐,是要本官的命啊。”
他没敢问是谁参他的,偏偏在这个他需要时间做账目的时候……可他看到了那密函,盖着武德司的印子,除了贺延臣还有谁。
几天前皇上就要他把十年间赈灾的银两支出全部交上来,怀疑户部拨出的银两,有人克扣贪污。
本来徐尛就在风口浪尖之上,有人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那天还有别人吗?只有一个礼部侍郎,还有当时隔壁的那个娇小姐。
他不怀疑是礼部侍郎,他没有必要,而且这件事情爆出去,指不定会连累他,那个老油条可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永安侯府的……她一个娇小姐,和他这个朝廷官员,八竿子打不着边,她为何早不和他说晚不和他说,偏偏选了现在?难道是早就说了,贺延臣压到了现在?
姜予安去寒音寺之前,京中就有风声传出,圣上要彻查贪污受贿,克扣灾银,土地兼并之事,姜予安就叫平叔把这些年送给这户部尚书的银子数量,账目记录都写下来,并一封举报他大逆不道的信,在她从寒音寺回来之前,一同以畅意酒楼的名义送到了大理寺,只是听到消息的人从姜予安变成了畅意酒楼的账房先生,在户部尚书焦头烂额之际,给他添一把火。
圣上要十年的账目,徐尛推托数目太多,需要十五日,倒是合情合理,叫人无法反驳,但十五日的时间早就够他把账目做平了,贺延臣还正思量,不知以什么理由缩短这时日,结果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他即刻叫武德司去查,发现徐尛那日确实去了云端书楼,和礼部侍郎一起,武德司的人又去了礼部侍郎处,进一步查证,查实之后,他把这信写徐尛贪污的一段按下不表,只叫人参他大逆不道污蔑同僚,果不其然,圣上把他骂了一顿,十五日的时间缩短到了六日。
六日,徐尛就算不眠不休,十年的账目也难做平,他这个户部尚书,怕是要做到头了。
贺延臣把那封信凑在烛火上烧了,想起之前畅意酒楼邀请他当股东的事,笑了笑:“倒是有趣。”
“去查查,畅意酒楼怎么知道的。”外面成二领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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