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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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祖祖辈辈的安王爷都是精明人,知道所有人都不可信任,所以序数十以后的死士都是从小养在王府,断奶开始便学着杀人的工具,他们的任务有二,一是刺杀暗探,二便是牵制同行其他人的行为,一旦死士中有失手或反叛,就由他们惩戒格杀。
只因王府不信自裁和与忠心,对于他们,死人才最让人安心。
“十一,你莫要怪我。”十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口中的话语却森然决绝,“我,想换个活法。”
十一看着手持长剑的人,眼神淡然冷漠,却没有什么愤怒与伤悲,只是默默想着:原来像他们这样被众生抛弃的人,居然也会反叛吗?
陈传祖朗声大笑,看起来与阿九和十二颇为熟络,他扫量了一眼十一便说道:“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定然做到,放心,今夜安王府的探子死了四个,只要杀了眼前这个,为你们准备的快马就能在明日将你们送离西境,老夫保证,安王府永远找不到你们!”
“他骗你们的。”十一语调平淡,“王府的手段你们都清楚,惩戒堂会追杀你们一辈子。”
事已至此,眼前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十二手中长剑挽花,不由分说向十一攻去,陈传祖后退一步,身边的护卫霎时围了上去,阿九也在犹豫之后加入了这场混战里。
生死相斗,十一的身手在一众死士中并不算顶尖,面对两名训练有素的同伴与众多护院更加吃力,这般且战且退着,很快他就被逼进了院子的角落里。
奋起迎战不过是骨血中的天性,十一并不怕死,他们生来就为了送别人去死,对于自己的死去不过是早些晚些罢了,死于什么人之手怎样死也无所谓,反正都要死了,还在意这些作甚。
阿九功夫不济,很快就显出破绽来,十一佯装进攻十二却转身长剑直刺阿九而去。
可他忘了,阿九善毒。
一蓬不知何物的粉末向他兜头撒下,辛辣苦涩的粉末呛进口鼻的瞬间,堪堪避过护院劈下的刀刃就被十二踢飞了出去,十一手中的长剑震脱了手,身子也如挣线的纸鸢般翻落入角落的枯井。
跌落的碰撞与腹中撕裂的绞痛,较这劲儿似地齐齐发力,一时间十一竟说不出哪一样更痛苦,还未等来落地的新痛楚,他便从这折磨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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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沉闷的鼓动声将十一从回忆中拉回,过速的心跳让他喘息艰难,体内翻涌的热更让他烦躁不安,额角的汗珠断线般落下,后颈被汗水煮的细密发痛,大约是坠井时擦在了井壁上。
手脚发软地坐起身,触手摸到的柔软让十一才惊觉自己在床铺之上。一个失了手的死士落在敌人手里,那是抽筋拔骨也不为过的,他不敢妄想被抓后还会有如此厚待。
十一环顾了眼屋子,此时应当是天还未明房间里昏沉的紧,他起身打坐尝试用内力探查伤势可内力完全无法凝聚,想到阿九扬出的那蓬毒药,眼神暗了暗又重新收势坐好。
眼下活下来实属不易,可要面对的麻烦又岂止抓他的陈传祖,死士反叛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王府。
陈家无非要他的命,凭他此时的功力大最次不过拼个鱼死网破,若能侥幸存活,被寻回王府尚有说辞可辩解一二,可若安然无恙活在陈家……想到安王府惩戒叛徒的手段,十一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得出去,就算是出门被陈家挫骨扬灰,他也不愿被带回安王府进惩戒堂。
兵器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十一甩了甩额前汗湿的长发,掀掉被褥从腰间抽出短刃,坐在床边兀自喘息了许久才脚尖甫一沾地便毫无预兆的软倒下,地上铺着的地毯极其柔软,脸颊擦在其上也不觉疼痛,他右手撑起身子,骇地睁大了眼睛向身下看去,身体的变化让自幼冷情的十一陌生至极,自更深处涌出的空虚感更让他难过地呜咽出声。
他这是……怎么了?!
星际,帝国首都星。
熹微的光芒透过伟岸的防护穹顶,将整个帝都星叫醒。
这里,是帝国最繁华的夜场聚集地,在每个夜色降临的时刻,这里热闹的恨不能独立出一片星域。然而几个小时前的人声鼎沸、纸醉金迷,在此时清晨的天光里,也都归于宁静。
买酒女海伦黑着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酒吧里出来,门外的安保德鲁扫量着她火辣的身材,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亲爱的!难怪梅林老板不忍心惩罚你的迟到!你的身材可真够劲!”
昨晚上班迟到,老板不阴不阳地训斥就已经让海伦烦躁了一夜,这一大早又遇见这恶心的东西,海伦实在没忍住扔给他一个白眼:“哦,亲爱的老德鲁!快把那张没遮拦的嘴闭上吧!当心隔壁大嘴珊妮听见,转头告诉你的太太!”显然这情况她已经应对过多回了。
卖酒女郎海伦是个beta,德鲁也是,在这个多性别的世界里,beta们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从而更容易被外显的因素所吸引。所以即便德鲁讪讪地闭上了嘴,可眼睛还未能从海伦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收回来。此时的海伦已经没有力气再理会那猥琐的眼神,她只想赶紧回家去,她要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她还要……赶紧回家看看那个人。
那是她昨晚迟到的罪魁祸首。
昨天是海伦父母的忌日,白天她赶去遥远的家乡星球拜祭,晚上上班前勉强赶回来,一出门就在酒吧街的暗巷里见到了那个人,他毫无意识地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黑衣黑发几乎和夜色混作一团,不仔细根本很难看出是个人。
繁华之下的酒吧街,当街斗殴的事情非常常见,自幼长在这里的海伦早就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她本该踏着高跟鞋去上班的,可在这样的特殊日子,又是同样的地方,海伦仿佛一下回到了幼年。十岁那年,自己的父母就是在这条暗巷里被火拼的帮派误伤,倒在冰冷的地上失血过多而亡。
深藏的恐惧、悲哀与绝望突然涌上心头,复杂情绪让海伦无法忽视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犹豫再三,她还是把人扶进了屋,扶进了二楼自己的卧室。
床上的男人昏睡着,不过好在看上去没有外伤,他穿着一身很奇怪的黑衣服,有些长,有些像裙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高束了个马尾,那头发的长度,比自己的还长!
男人奇怪的打扮让海伦好奇不已,可还不等她仔细看看,手腕的智脑就传出了温柔的家庭管家声音:“亲爱的主人,距离您的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根据定位,从您现在的位置赶到上班地点,最少需要十分钟。”
“妈的!”海伦一个激灵回过神,绝望地骂了一句慌忙奔出门上班去,期间还不忘把房门给上个锁。
清晨安静的街道上,海伦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往回走,高跟鞋规律的嗑嗒声在小巷里回响。
她的住处就在酒吧街里,能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一栋房,还得归功于她早死的beta双亲,这对于十岁就开始被迫独立的她来说,大概称得上是唯一的慰藉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房间里光线还不太明亮,海伦迫不及待地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面的惬意感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海伦哈欠一声,哼着不明的小调去厨房接了杯水,刚来及喝一口,楼上传来的动静就惊得她一口水喷了出来。
海伦忙不迭奔上楼,推开卧室的房门,那场景当场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黑衣黑发的男人蜷缩着倒在地毯上,那样式奇怪的衣服半敞着,原本高束的头发也松散下来,在彩色的地毯上铺出一片墨色的图画来。
这个男人出奇的白!过于苍白的肤色让他看上去有些诡异。他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是汗,沾湿的长发贴在他的脸颊、颈肩和胸口,在惨白皮肤上缠绕着丝缕的黑,宛如一条条鬼魅的蛇影,衬得他性|感又魅惑。
男人撑地的手臂不住的颤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保持住这个姿势,咬紧牙关抬眼向门口看过来。
海伦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倒抽一口凉气,男人有着曜石一样黑色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彻骨冰冷。
地板上的人挣扎着起身又摔倒下去,一口呼吸碎裂成了几段才勉强坐直身体。殷红的眼尾、薄粉色的脸颊,这样虚弱的身体,这样惑人的样子,海伦看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难得出现的善心会惹来那么大的麻烦,她居然救了个omega!还是个正在发情期的omega!!!
那小omega抓着衣襟急喘着,表情凶狠地对她怒吼:“%¥!”
海伦瞬间皱起眉头,这人,说什么呢?
话虽然听不懂,可那副凶恶的表情和森然的语调,海伦也能猜到那并不是好话。
妈的!这个小omega居然还不会星际语???
海伦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语言不通、来历不明,说不定连个身份芯片都没有!这样的omega交到警局,她一定会被判定为人口拐卖!她才30岁啊!就算根据人口平均年龄也还有一两百年能活,她不要下半生都在监狱里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