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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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阎:……

    他垮下嘴巴。

    他就不该和她讲道理。刚刚或许他该做得更狠些,叫她知道了危险,她才会知道害怕。

    她这样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太碍眼了。

    最后看了她一眼,他迈开长腿直接朝门的方向走,不打算再作纠缠。

    程嫤渔气到了,喊住他,“霍阎,你回来!”

    霍阎漠然不理。

    程嫤渔那个气啊,她想跳下桌子,但她身上又实在没力气,她的病不是装出来的,她的身子是真的虚。

    她撑着晕眩的感觉,闭了闭眼睛,再回神时他已经走到了门边,她又着急又生气。

    “你回来啊。”

    语气因为无力而发软。

    霍阎手指顿在那,许久,他黑沉沉地望回来。

    程嫤渔踢了踢悬空的脚。

    她委屈,“你走了我怎么下去?”

    霍阎知道这是她的借口,要留下他的借口。

    在他即使已经说得那么坦白后,这人还是要留他,这人还是不怕。

    不见棺材不落泪。

    拇指狠狠刮擦了下指节,他眼睛里一片漆黑。他不怎么好看地笑了笑,身形往后一靠,放松下来。

    再看向她时,神情已不复此前的威正,取而代之,一种叫人心脏骤缩的凌厉感。

    程嫤渔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现在看着不太好惹啊……

    “是你要我留下来的。”他说。

    程嫤渔面不改色,点头。

    是啊。

    霍阎眼睛半眯起,呵,还敢点头。

    他目光发凉,如她所愿,他转了方向,朝她这来。

    脚步一步步踩出沉厚的声音。

    程嫤渔突然觉得有些口干,尤其在他走到跟前,气息近在咫尺,她只要一仰头就能亲上他时……更觉如此。

    有些像从前他与她还未和离时,两人行过那事之后的感觉。

    那时最易觉得口干,她也时常会喊着说要喝水,但无一例外,回应她的只会是他烫得惊人的温度,和他压在她鼻子上的呼吸。

    程嫤渔一仰头,抬起下巴就亲了上去。

    霍阎垂睨她一眼,眼睫几乎扇到她脸上,在她没什么力道的触碰下,他捏紧她下巴,反客为主,让她无路可逃。

    结实的肌理绷在她的腰上,手臂下涌动的血液像是能隔着衣服将人烧灼起来,他亲得又猛又用力,程嫤渔很快再次眩晕,但她不肯停,一直仰着下巴要与他吻得更深。

    霍阎也没要要停的意思,有力的气息一遍遍刮过她的口腔,霸道的横扫一切,甚至渐渐地,变成侵占到让她的呼吸都尤其艰难。

    程嫤渔极速平着气,在这种奇异的感受里将手臂越收越紧。

    在他终于露出一丝空隙时,她低气着呢喃,“霍阎。”

    然后手指往下碰上他的下颌,继续往下,想碰上他的喉结。

    霍阎眯眼看向房顶,同时,他伸手制住了她的动作。

    胸膛下仿佛有血流的跳动声,他哑声,“程嫤渔,你还是不怕?”

    程嫤渔皱眉,他好啰嗦啊。

    她咬了咬他。

    霍阎闷沉一声,眼神暗的很厉害。

    他深觑着她,猛然,再次捞她起来,来亲她。

    程嫤渔被亲的有些急了,他别只亲啊。

    她连声喊了他几下,催他。

    霍阎低睨她一眼,他慢慢停住下颌,拉开与她之间的缝隙。

    程嫤渔低低哼了一下,不满。

    霍阎轻轻呵声,眼神一暗,突然,手指用力往下一扯,她的肩头泄出大半。

    白皙的皮子露出来亮得晃人眼,光滑细腻,没有任何瑕疵。

    程嫤渔眼睛亮亮的。

    霍阎糙砾的指肚刮上去,轻而易举,他的手掌包住她大半的肩头。

    程嫤渔眼睛更亮了,但霍阎的脸色,这会儿却是越变越沉。

    他深深地盯着她,盯着她脸上的变化。

    从始至终,她就没生出过害怕的心思。

    倒是他……有些狼狈。因为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太能分清驱使他的到底是什么了。

    身上每一处筋脉都仿佛活了过来,鼓躁着挑动他的神经,叫他差点也不能理智下去,真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来。

    最初,只是想让她尝尝害怕的滋味,叫她知道见棺落泪的滋味。

    更让她知道,事情绝非她想得那么简单。

    结果到现在,反而是卸了她肩上衣服的他,犹豫了,不敢再更进一步了。

    他仰头咽一下喉咙,沉默将她的衣领扯回。他的腰往后退出安全距离,双手撑在她身侧,沉沉看她,“程嫤渔,够了。”

    程嫤渔:……

    睁圆眼睛,他都扯她衣服了!

    “霍阎,你好磨蹭!”她皱眉。

    霍阎脸色不由得有些黑。

    程嫤渔累了,这样吊了她一回两回,也是费气血的好吗!

    她还有些生气,但身上太疲,连坐着生气都费劲。干脆松下力气靠在他一边肩膀上,边靠着边怪他,“都说了你不会吃亏了,你总停下做什么?”

    要是不停,都已经囫囵来过一回了。

    霍阎绷起脸,冷呵了声。

    他也是有脾气的人。此行受程父所托,一路上见她身子不好,他也就能依她的都依她,结果她看看她!

    他语气中没有了客气,声音凉凉的,“是,我不会吃亏,你程嫤渔本来就只是想玩玩不是?”

    因为从来没抱过认真的态度,所以才如此无所谓。

    他讽笑了下,他也只不过是这时候恰恰好成了她解闷子的人罢了。

    他霍阎,竟有一天会被人当做这种人。

    他的目光越来越凉,下颌线条硬朗的锋利。

    程嫤渔难得哑住了声音。

    因为她现在的态度确实算不上认真,她也从没有想过两人的以后,因为她觉得她没有以后。

    她这样的身子,有什么以后呢,和他成亲后只怕也是前世的结局,没有与她在亲事上有牵扯,他以后或许能娶到一个更好的人。

    而眼下,她和他都能高兴不就行了。

    她能感觉到,他不是完全没感觉的,不然他不会亲她,最后又像是惩罚一样想叫她害怕,但又在尾声时戛然而止。

    脸侧蹭了蹭他的肩头,她轻声,“那霍阎,这场玩闹,你要吗?”

    这几十天的时间,你要吗?

    霍阎脸色彻底落下去。

    “我想要,霍阎。”

    霍阎眼风变得极尖锐,他垂眸将目光扎向她。

    程嫤渔就这样对着他的眼睛。

    “嗯?”她轻声重复。

    霍阎眯了下眼。

    许久后,他淡淡扯了下唇,突然笑了,“行啊。”

    她非要飞蛾扑火……他怎么不行呢。

    就像她说得,他又不会吃亏。

    他滚了滚喉头,压下唇来亲她。

    这个吻比起之前两次要轻很多,他只是碰碰就离开了,程嫤渔也没有缠着他,到这时她的力气其实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她倦累地眯了眯眼。

    看她这样,霍阎皱眉,“不舒服了?”

    他没忘记她还生着病。

    程嫤渔:“只是身上有些倦了。”

    霍阎松开她,打算出去,“我去叫郑嬷嬷。”

    程嫤渔抱住他的手臂,不肯。

    “不要,不要嬷嬷,嬷嬷又要小题大做了。”

    “我讨厌死喝药了。”

    霍阎:……

    他皱眉不赞同。

    程嫤渔继续说:“我就是有些乏,使不上力。”

    边说她边往他颈窝里蹭,十足黏人。

    霍阎淡淡觑了眼她,他看她还是不够累……小动作不停。不过他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在他肩上埋着。

    过了许久,见她靠在他臂弯里不动了,他把她抱起,走到床前打算放她下去。

    程嫤渔这时抬起了脑袋,她往下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床,然后又抬眼来瞧他。

    她倒是不认为他把她抱过来是想做什么,她知道他肯定是想回去了,所以才想把她放回床上。可放回去就是躺着……她已经躺得够够的了。

    这之后几十天,没准她也只能歪在马车上哪也去不了,她不想躺了。

    所以她不乐意,在他怀里踢了踢脚,“不要躺回去,骨头都要躺散了。”

    “霍阎,不要。”

    小小的下巴一个劲往他颈肉里拱,红唇擦过一下又一下,霍阎眼睛眯了眯,臂上的肌肉绷紧,“别动。”

    程嫤渔亲他。

    霍阎:……

    男人眼睛深邃起来,猛地,他将她压到褥子上。

    程嫤渔笑着,勾起他的脖子又来亲他。

    霍阎咬了咬牙,她可真招恨。

    他沉着脸拉下她,目光很凉,“不是说身上倦?”

    是倦啊……可她不想他走,她太无趣了。

    她抬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偏偏又没什么力气,亲上来就跟猫挠似的。

    霍阎沉了沉眼睛,他深看她一下,将她压进被子里,薄唇亲上她。

    他也没有用力,浅浅地,只是在她嘴皮子上碰着。鼻息打在彼此的脸上,他宽阔的身形将她笼罩的看不见。

    程嫤渔眯眼懒懒散散的,她的指腹犯懒的有一下没一下刮过他后颈,搭得没力,霍阎也能感受到她现在的身子是真的乏,但这样,这人还不肯让他走。

    拇指往上压住她唇珠,他撑开一段距离看她。

    “嗯?” 程嫤渔懒散。

    霍阎目光暗敛,他摩挲着她的唇珠,很浅的叹了声气。

    “没事。”

    应下那声“行啊”的时候,不是就代表着这事不该深究么。

    她和他都只浮于表面。

    其他的,也都该只停于表面。

    垂下下颌又来亲亲她,“你累了,好好睡一睡。”

    程嫤渔皱眉,他这就要走?

    正要不满地哼声,却在这时,听到门边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是郑嬷嬷在门外。

    “姑娘,药可喝完了?嬷嬷炖了药粥来,您喝些?”

    郑嬷嬷知道自己不该过来打扰,可她家姑娘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从早上病下,到现在水米未进,只喝了那一碗药,哪里能扛得住?

    其实药她也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喝,只能暗自期待霍大人的话能有些用。

    “不吃。”

    郑嬷嬷:……

    真是愁死她了。

    她恨死了昨天那一场雨,若不是突然又叫姑娘病下,她家主子也不至于意志消沉至此。

    她又愁又心疼,正焦灼想着怎么才能哄主子吃下时,她听到屋里好像出现一道低沉的男声。

    对方声音不高,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在这句之后,她清楚听到有人朝门这边走过来。

    随即,门开了,出来的是霍阎。

    “郑嬷嬷,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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