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三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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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喑哑的声音带来的三连问直接把国木田击倒了。他捂着心口,愈发疼痛的脑仁在叫嚣:这次太宰治醒了一定要问他要精神损失费!
太宰治二号傻得出奇,只知道看着窗外发呆,国木田好声好气解释了半天太宰治是谁,你大概是谁,我大概又是谁,发生了什么,现在又要做什么。
他自己都要把自己绕进哲学三问了……
他讲得口感舌燥,拿起病床边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深深地吸气:
“明白了吗?”他想着太宰治这人拥有绝顶的智慧,即使失忆,这一番解释应该也能让他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是太宰,而且你把另一个太宰送进icu了。”
哪知道这个太宰治二号只是动了动脖子,几乎没什么肉的胳膊抬起来,苍白的指尖无力地指了下窗外,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手捅进了太宰的肚子。
“夕阳的颜色很好看。”
他说。
国木田独步,眼前一黑。
在国木田觉得自己要进icu的前一刻,他看见这位二号,很轻微地勾了勾唇角,那是他分外熟悉的微笑,太宰治每次捉弄人都喜欢这样笑,很欠揍。
这人果然也是太宰治。
失忆了也带着捉弄人的本能吗……不,还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失忆了。
仿佛知晓国木田的想法,床上的太宰治收敛了一下笑意,用没什么情感的声音叙述,就像这件事与他无关:
“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指尖敲了敲太阳穴。
“这里,空荡荡的。”
国木田不知道他说的空荡荡是物理意义上的空荡荡,否则他还要再度裂开一次。太宰治二号没被送去做其他检查,要不然他此时应该上生物学的报纸了,这具空壳完全由神秘学的力量支撑着。
不明真相的国木田只觉得太宰这模样竟有些脆弱,打心底滋生出一点微末的怜惜,又软下声:“要是想不起来,就别太纠结了。慢些时候总会想起来的。”
“好。”太宰二号弯弯眼,表情前所未有的柔和,“国木田君是吗?您真是个好人。”
他声音也很软,因为没有力气,于是语调被放得又轻又缓,就像是某种棉花糖,一压还能压出一个坑。
面对这样的搭档,国木田这一天以来憋在心里的疑问、疲惫、怒火,竟是完全发不出来。他唯有在病人面前保持温和的脸色:“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按铃就好。”
……
于是在太宰进icu抢救的三天里,太宰治二号在医院度过了宁静祥和的两天,没什么人来打扰他,只是医院养生餐实在难吃,架不住那种寡淡口味的他终于在某一天试图出门。
此前他早已试过下床行走。一开始还不太熟练,四肢总在往奇怪的地方运动,但很快他就熟练掌握了身体这一工具,像医院里所有病人那样,虚弱地在走廊里转两个圈,被监护人看着走到楼下公园,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太宰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
他想出院了。
“没事吗?”
太宰二号机坚定地点头。
国木田掐了掐眉心,眼底青黑一片,这几天他实在是累了。
失忆的太宰很乖巧,不吵不闹,只睁着眼用期待的目光看他,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担忧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
“那明天就来武装侦探社看看吧,说不定会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