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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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丞相亦是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他最后心存期翼地,看向谢辞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却不出所料被对方眼神威胁着。
是啊,他为七殿下谋大计,早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只可惜他的美梦被人戳破了,等不到功成身就的那一天。
深知七殿下的阴狠手段,容丞相自知难逃一死,可容家不能就这么倒了,他更不能在这种时候拉谢辞下水,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最终,他咬了咬牙,一口认下:“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犯下弥天大错,臣有罪!”
北祁帝将呈上来的那些罪证一一扫过,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气得不轻。
容丞相既甘愿服诛,他便当即下令要将其斩首示众,再满门抄斩容家人。
容丞相大骇,他以为自己三朝元老,北祁帝怎么着都该给容家人一条活路,可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非要赶尽杀绝!
他撕心裂肺地求饶,却很快就被侍卫捂住嘴巴拖下去了。
处置了容丞相后,殿内安静得,只剩下容月压抑的啜泣声。
姜妤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如今非但没能让谢辞和容家捆绑,还让容家被满门抄斩。
而容家落马此等大事,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谢辞的事肯定会被轻飘飘的揭过,就更没有充分的理由处罚他了。
她咬紧牙关,暗暗握拳,恨不得立马上去暴揍一顿谢蕴这个蠢货。
偏偏他还在那装老好人。
“父皇,容家的其他人无所谓,但这容月本是钦定的太子妃,儿臣斗胆求父皇恩准,让儿臣将这贱人带回去亲自处置。”
北祁帝没注意到姜妤眼里的拒绝,他心中始终疼爱这个谢蕴这个儿子,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你检举有功,准了。”
“儿臣谢过父皇。”
谢蕴脸上依旧没有多大的笑意。
而本以为必死无疑了的容月,闻言哭得更加凄惨压抑。
太子殿下究竟想做什么?害死了她的家人,却又偏偏留情救下她……
而容月侥幸活下,谢辞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不必他再花费心思去营救。
日后,他有的是办法将人抢回来。
可姜妤的脸色却是更难看了,“父皇,我……”
“好了。”北祁帝疲惫地打断她。
他近来越发感到精神不济,方才的一惊一怒,已叫他身心俱疲,委实无暇再应付她接下来的图谋。
谢辞可以容后再问责,但现在,他心口闷得难受,实在难以支撑下去了。
姜妤也看出了北祁帝的不适,只得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再说些客套话:“父皇日夜操劳,若是累了定要好好歇息。”
“嗯,”北祁帝撑着额头,撂下一句“七皇子遇刺之事回头再议”后,便由近侍搀着回寝殿了。
姜妤目送北祁帝离去时,眉间萦绕着淡淡的惋惜。再过十天半个月,这位才年近半百的帝王,就该卧床不起、药石难医了。
帝王一走,太子也冷沉着一张脸,命人带着失魂落魄的容月回东宫了。
殿内一时只剩下姜妤和谢辞。
“阿妤……”谢辞看着依旧背对他的姜妤,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他强撑着起身,脚步踉跄地凑上去。
姜妤在他走过来的短短一瞬间,就立马转变了对策,决定还是得以不变应万变,继续同他虚与委蛇。
她像是突然回过神似的,连忙伸手搀扶着他,却故意把动作幅度搞大,抓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暗暗使力。
等谢辞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痛苦起来时,她又忙不迭失地关怀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辞脸色惨白嘴唇微颤,倒吸一口冷气后,在对上她那张满是焦急的脸时,心底的不安才稍稍得到慰藉,遂强忍着痛意回道:“我,我没事。”
“真的吗?可是你的脸色好难看。”
姜妤一着急,手上抓得更用力,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一个劲在那激动。
谢辞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等了一会也没见她撒手,疼得他冷汗涔涔,面皮微微抽动,最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阿妤,你抓着我伤口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脸无辜地松开了他,待瞧见自己沾了一手腥血后,又倏地红了眼眶,委屈且难过地低下头,小声啜泣。
“真是小傻瓜。”谢辞哑然失笑,“哭什么?我又没有怪你。”
他用力地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又握住姜妤那只满是鲜血的手,用自己干净的衣裳给她擦干净,才宠溺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做完这一番动作,直叫他累的呼吸紊乱。
可他还是以安抚她的情绪为先,十足温柔地哄道:“我……没有骗你。”
他说完又迟疑了片刻,才继续心不在焉道:“是因为有人故意阻拦我去见你,也有可能他真的想要我的命,但总之我对天发誓,我和那个容月绝对清清白白、毫无瓜葛!”
“……真的?”
姜妤缓缓仰头看向他,眼泪更加汹涌,哭得更加难过。
她能不难过吗?
本来差点就能搞死他的,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没被气死就不错了。
“千真万确。”谢辞眼神闪烁,“别人不信我,难道阿妤还不信我么?”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将伤口露出来,试图博取她的怜惜。
“我知道你一向聪明,定能看出来是有人蓄意想离间我们,就算你不愿信,可是阿妤,我这一身伤做不了假……我真的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语气哽咽,最后甚至还红着眼睛掉了两滴热泪。
演得多么逼真啊!以至于连提前知道真相的姜妤,这会儿都被他感动得神智恍惚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不依不饶的质疑他。
不过她还是学着他,一脸愧疚地解释道:“我,我其实也猜到你是被人算计了。”
“可是当我孤零零一个人,在醉霄楼苦等你一整天,非但没见着你的人影,还一出来就听到所有人都在说,你和容月多么多么的深情,我就控制不住的想生气、想发泄……”
“我知道,我知道。”谢辞满目疼惜地凝视她的双眼,“我知道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张开双臂,想抱她。
可姜妤却是疏离地后退两步,抬手捂住脸啜泣,语气夹杂着浓重的哭腔:“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变得如此尖锐刻薄、面目可憎。”
谢辞的眉头顿时狠狠一拧。
“不是的阿妤,你善良骄傲从未改变,是我做的不好,总是惹你生气。”
他语重心长地放软了语调,慢慢向她走近:“阿妤,你不要拒绝我了好不好?”
说罢就想再度揽她入怀,却猝不及防被她猛地一推,脑袋撞到旁边的木椅上,他顿时没了知觉。
在闭上眼睛之前,谢辞只看到不远处的姜妤那双稳稳站定、丝毫无动于衷的绣花鞋。
她,她难道不关心他受伤么?
不知为何,在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心里堵得要命。
……
谢辞醒过来的时候,难得看见姜妤守在床边,正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他竟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先前的郁闷和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身上的伤也已经被处理好,他轻微挪动了下身子,便将她惊醒了。
姜妤睡眼惺忪,“你醒了。”
“嗯。”
谢辞浅笑着看她,慢慢坐起身来,瞧见殿内已经掌起了宫灯,不由得诧异:“我这是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四个多时辰。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
姜妤体贴地唤宫人赶紧去备菜。
谢辞的伤看着重,但大多是些皮外伤,如此缓一缓,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等菜的间隙,他试探性地去握住姜妤的手,出乎意料的,她没有闪躲逃避。
谢辞神色一喜,更是眉眼柔和:“阿妤,谢谢你如此辛苦照料我。”
姜妤不咸不淡地:“你我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她很快就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束缚,抬手轻轻描绘他那好看的眉骨,眼神有些恍惚。
“怎么了?”
谢辞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折腾。
姜妤依旧若有所思地:“我只是突然回想起,五年前我刚把你带回长乐宫的时候,也是这般守着你醒来,当时我可开心了。”
谢辞皱眉,抬手又抓住了她,忐忑又严肃道:“那现在呢?阿妤不开心么?”
“当然开心。”
姜妤不假思索,笑靥如花。
她说,“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扳倒太子,坐拥北祁江山,到时候你就会来娶我了,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一说,谢辞就暗暗送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近日来的微妙情愫是怎么回事,但此时此刻,他只是忍不住放任自己,顺其自然地郑重点了点头,又虔诚地在她白皙娇嫩的手背上,落下浅浅一吻。
“阿妤,我爱你,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他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愿意嫁给我么?”
姜妤怔愣了一瞬,她竟然有些分辩不出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他的眼神太炙热了,以至于她都忍不住先别开脸,那句虚伪的“好啊”,这会儿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辞等了一会,没等来她的回答,心底不禁酸涩又失落。
可他还是笑了笑,“没事,阿妤面皮薄,现在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
以后,他一定会让她亲口同意的。
半晌,却突然听姜妤问道:“那要到什么时候?”
“我说不准。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多变,快则三个月,慢则……好了阿妤,你也不用担心,就安安心心的等我成事即可。”
“这怎么成,我怎么样心里也该有个底才行。”
姜妤开始步步紧逼:“你在有几成把握?现在那个容丞相,猝不及防的就被太子除掉了,会不会让你损失巨大?”
“七八成吧,容家的事是有点麻烦。”
说到这个,谢辞就开始愁容满面。
不过他又很快恢复淡定:“别担心,我这些时日会多笼络其他大臣,看看能不能填补容家这个窟窿。”
“……好。”姜妤笑得有些牵强。
她又问道,“我观今日父皇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你究竟对他用的什么药,如此仓促会不会引人耳目?”
“其实很简单,就是……”谢辞话音一顿。
他突然盯着她看了看,开始狐疑:“阿妤,你以前不是只看重结果么?突然问这些细节做什么?”
“我就是担心你欲速则不达。”
“没事,我心中有数的。阿妤,你身子不好,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操劳这些琐碎之事,只希望你能安心养好身子,届时欢欢喜喜做我的新娘。”
他这话说的是真心的。
怕姜妤不依,他又先一步转移话题:“对了阿妤,这些时日我怎么没见到慕青?他一向只听你的差遣,是又出去帮你办事了吗?”
“哦……不是。”
姜妤下意识将她摘出来。
但她其实还没想好怎么掩饰这事,恰好这时她的婢女清禾进来了,于是她故作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唤来清禾。
“清禾,你来告诉七殿下,这些时日为何见不着慕青。”
清禾呆愣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
公主已经同她讲过了七殿下忘恩负义、虚伪至极的嘴脸,这会儿自然明白公主是想为慕青开脱嫌疑。
于是她也换上一副支支吾吾的表情,在谢辞探究的视线中,扭捏了几息,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斗胆将‘真相’全盘托出:
“因为,因为慕青他大逆不道,竟敢对公主藏了那种龌龊心思!公主察觉后,便将他赶出了宫。”
姜妤:“……”
希望慕青知道了别太生气。
“慕青?”谢辞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危险:“他竟然也敢妄想阿妤?”
“是。”清禾答得一脸果断。
“慕青之前一直躲着不见人,但就在昨日公主的生辰宴上,他竟然送了公主一支桃木雕刻的簪子。”
清禾说的振振有词,见谢辞踌躇未定,她又再接再厉:
“七殿下想必也知道,男子将簪子赠送给女子代表什么意思。奴婢一时情急戳破了他的心思,他得知公主心中只有七殿下您,才狼狈离去,至今未见人影。”
姜妤也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辞想也没想,言之凿凿:“当然是把此等对你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之人,赶得远远的才好!”
谢辞是信了的。
毕竟慕青是个倔驴脾气,唯有姜妤能驯服得了,若不是真对她有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又怎会独独偏心于她?
他越想越气,甚至不惜给慕青泼脏水:“定然是他嫉妒你独独邀请了我,才恼羞成怒的来刺杀我!”
“……他?不会吧?”
姜妤装作一脸凝重,问谢辞:“你什么时候遇刺的?”
“午时一刻。”谢辞随口编道。
“那就不是了。我刚到醉霄楼他就混进来了,一直纠缠到午时六刻才走。”
他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惆怅。
“既然不是慕青,那究竟是谁杀我呢……对方来势汹汹,我竟不知京城之中,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能人,竟能接二连三的陷害于我。”
谢辞一想到那躲在背后暗算他的人,一日不除,他就觉得寝食难安。
姜妤也眼珠子一转,忽然忿忿拍案而起,一口咬定:“肯定是太子!”
“他向来爱重那个容月,却不声不响地搜罗了容丞相的罪证,还迫不及待地揭发出来,定是蓄谋已久。”
谢辞皱眉沉思片刻,他不是没怀疑过太子,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子会有这等心计?”
“他有没有,我去问问便知。”
姜妤说罢,也不顾他的阻拦,直接冲去找太子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