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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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969年夏,蒙省云自县冯庄子镇大湾乡北沟上丰营子村。
叶清霜被捆绑在房间的炕上,透过炕边被封死的窗户,望向那一轮模模糊糊的圆月。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是十六,昏黄的月亮就像一个大圆盘,高高的挂在天上,光辉洒满大地,可那样亮的月亮,却照不进她的房里。
边上是母亲沙美凤的喋喋不休:“霜儿啊,你别怪妈,咱娘俩都命苦。你小小年纪你爹就没了,你爷奶不做人,我一个寡妇要不找个依靠,得被人欺负死。”
“你大爷这些年虽然不喜欢你,可也没亏待你,咱们家再苦再穷,也没让你饿死。我这些年没给你大爷生个孩子,理亏。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别犟了,过了今天,明天早上你就欢欢喜喜的上老牛园子去,张德才那孩子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会疼人。”
叶清霜冷笑,孩子?三十五六岁的孩子吗?叶清霜对孩子的认知在这两天被沙美凤给推翻得个彻底。
“你看看你大姐,嫁的男人比她大十岁呢,不是还把她疼到骨子里去了么?咱们女人啊,就没有不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啊,嫁个对自己好的人比什么都好。你看看你大爷,虽然也会朝我动手,可总体下来对我还是不差的。要不然像我这样没给他生孩子的人,在别家早就被打死了八百回了。”
叶清霜没搭理她。沙美凤嘴里说的大姐,是继父叶三柱的大女儿叶晓琴,半个月前嫁了人,那男人比她大十岁,还是个瘸子,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对她格外好。她三天两头贴补娘家。
这件事一直让沙美凤很满意,三天两头的就要说她这门亲结得好。
叶清霜五岁那年她爹叶玉成去世,头七都没过呢,她妈沙美凤卷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带着她往沟里的上丰营子走,住进了死了老婆的叶三柱家。
叶三柱是她爹出了三服的堂哥,按照当地习俗,叶清霜得管他叫大爷。
从进了叶三柱家的门开始,叶清霜就像是进了苦水缸,还没灶台高,她就要每天做饭,还打不上来水,就要每天洗一家人的衣服,每天挨骂挨冷眼是家常便饭。
她妈沙美凤在她被打被骂时不置一词,怕引火烧身,她被打完被骂完了,就会抱着她哭她多难,多身不由己。
曾经有很多很多年,叶清霜为了她妈口中的‘苦’什么都抢着干,就想让她多休息休息,一直到十五岁那年,她偶然听她妈跟她姥姥唠嗑。
她妈说恨她,要不是当初有她,她日子也不会过到今天这个地步来,她妈说:我真是恨死她了,她爹在我生孩子前对我就不好,总是冷着我,我那前婆婆把我当成瘟疫一样的防着。叶玉成死了,有她在我想嫁个好人都不行。
她妈还说:有时候日子过得苦,我就想着干脆掐死她好了,被叶三柱打死也行啊,我省心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很平静,平静到她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沙美凤还在说:“你爷奶都没良心,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要不是你大爷,咱们早死了。霜儿啊,咱们做人要感恩。”
叶清霜在想:真的吗?是他们对我不闻不问,还是你不让他们对我闻,对我问呢?
从十五岁的那一天起,叶清霜就对沙美凤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她说出来的每一句句,在叶清霜这里都是打的问号。
沙美凤说了那么多也不见叶清霜回复,也烦了,站起身走出去了。
叶清霜听到她给门从外面落了锁。然后她听着沙美凤回了东屋,她听到叶三柱在问:“说通了?”
“没有,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变得死倔,好说歹说都不好使。”
叶三柱咳嗽两声,吐出一口浓痰:“还不是你说话没把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儿们,半点用没有。”
沙美凤被骂不敢说话,不过一会儿,东屋没了动静,叶清霜吧睁着眼睛,继续看头顶的月亮。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看不到人间的疾苦。
叶清霜眨眨眼睛,可能是小时候哭得太多了,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明天就要嫁人了,她十六岁,要嫁给一个三十六岁死了老婆的男人。
那个营子在她们营子的上头,也是这趟沟里最高的营子,上面人家少,只有三十口人,山地加开荒的地一共有一百多亩,加上秋天里的蘑菇、野果以及春天里的野菜,能在这个艰苦的年月让人吃饱。
她要嫁的那个人叫张德才,之前有过一个老婆,被他打死了,前段时间叶清霜出去挑水,在水井边偶遇了来找牛的他。于是前天下午,他就到了家里,他给了两百块钱的彩礼,五十斤细粮,叶三柱跟沙美凤就把她嫁了。
前天傍晚她下工回来,就被绑上了锁在炕上了。
明天张德才就要来娶她了。这年头不办婚礼的人多了去了,她明天被带到张家,往屋里炕上一丢,一夜过去后,她就是张家的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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