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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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予的意思是要和她相亲?提议太过荒唐,以至于盛穗根本没考虑,本能地果断拒绝:“周先生,您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或许不适合结婚。”
周时予却问:“是医生说过,糖尿病患者结婚,会有害自身健康吗。”
盛穗闻言微愣,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盛穗,谢谢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问题。”
周围环境嘈杂,耳边男人温润低沉的声线却一点点抚平她的慌张:“但我想,如果是一段长久的婚姻,当事人的自我感受应该更重要。”
见惯了周时予只需一个眼神、周围人就理解他指令,盛穗还是第一次听他解释这么多:
“你不用有太多顾虑,只要基于目前对我的判断、再决定是否再见面就可以。”
单凭对方是周时予这点,盛穗就无法接受,为难道:“抱歉,实在太突然了。”
“没关系,是我唐突在先,希望没给你带来太多困扰。”
盛穗拒绝人本就愧疚,听周时予反过来宽慰她,心里更是一阵内疚,妥协答应的话几次滚到嘴边、又吞咽入腹。
一时间,听筒两端只剩下压抑呼吸声,事发尴尬,更难的是如何收场。
最终还是周时予打破僵局。
挂断电话前,男人温声告诉她:“再见面的事,不是我一时兴起;如果盛老师改变心意,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
通话中断,盛穗听着耳边嘟声,阵阵发愣。
周时予说他不是心血来潮——可他们一共才见过两次,甚至认识彼此也不过三天时间。
理智告诉她,周时予说的不无道理:既然两人都需要一段婚姻,与其被家里强塞来一位陌生人,不如给彼此一个机会。
更何况,男人要的只是再见一面。
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他们显然不属于同一世界,盛穗光设想她站在周时予身旁,只会觉得违和突兀,像是混入羊脂白玉中的一块杂石。
最重要的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周时予为什么会选择她。
这时于雪梅带着儿子从教室出来,见盛穗还保持打电话的姿势,走过去随口道:“在和谁打电话?男的?”
盛穗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于雪梅来了兴致,追问:“年纪多大了?是单位的同事吗——”
“不是,”胸口闷堵,盛穗第一次打断母亲,“是学生家长,您别多想。”
女儿向来温顺乖巧,于雪梅被驳斥有些不满,转念想盛穗大概还在烦昨天的相亲,也不再八卦,开车带姐弟俩回家吃饭。
老城区的房子是继父许叙早年买的,十几年间房价翻了四五十倍,矮楼看着虽略显老旧,面积也就百平米,价值却至少千万起步。
“相由心生,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许家父子俩在客厅休息,盛穗在厨房给母亲打下手,看于雪梅手法熟练地翻炒颠锅,还不忘替她愤愤不平:“趁早掰了更好,要真在一起,弄不好以后自己没本事就打人,跟盛田似的。”
说起盛父,于雪梅谨慎地关紧厨房门,才压低声音问:“你最近还是每个月都给他打钱?”
盛穗点头,语气平静:“他没有工作,又是一身病,我总不能真的不管他。”
“你就是心太软,真是人善人欺。”
于雪梅看女儿的眼神复杂,想起当年又恨恨啐道:“他得病也是活该!我给那么多抚养费,他全都用来买酒喝,不然,你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就得糖尿病。”
一型糖尿病的成因尚未确定,自身免疫、遗传和病毒感染等多种因素都能诱发。1
于雪梅一口咬定是盛父找照顾不周,才导致盛穗得病:“成天喝酒不回家,孩子不生病才怪。”
可她生病住院的时候、上大学来魔都前的那些年,起码能见到父亲,于雪梅却从来没看过她一眼。
盛穗低头默默洗菜,没有附和。
她的一言不发大概勾起于雪梅的愧疚,女人不再重提过去的事,让盛穗把菜端上桌,转身盛饭。
“这碗给你,”像是要补偿她,于雪梅盛了一大碗米饭,还特意用木勺压平,“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盛穗静静望着满满一碗巨量碳水,半晌垂眸:“妈,糖尿病不能吃太多米饭。”
“”
于雪梅尴尬收回手,讪笑道:“那你自己盛,我不知道你饭量。”
说完慌忙端碗出去,像是一刻也忍不了厨房里的凝固气氛。
许家父子俩已经在餐桌等待。
见到盛穗,性格沉闷的许叙只是微微点头,从妻子手中接过碗筷,低声道:“下次你有事就打电话让我去,别麻烦盛穗。”
“那你研究所不也要请假?”于雪梅觉得没这个必要,“正好盛穗下班过去,开完再来家里吃晚饭,多大点事。”
说完还没忘问盛穗:“你说是吧。”
盛穗听出继父话外之音,点头:“顺路,不麻烦的。”
身为唯一不二的女主人,于雪梅张罗着依次给姐弟俩和丈夫夹菜,然后顺势问起许言泽这一周的住宿生活。
从学习到食宿再到新学期变化,一周不见儿子的母亲问的事无巨细,不善言辞的父亲也时而加入,许言泽则满脸不耐烦。
盛穗全程置身事外地埋头吃饭,碗底米饭见空后,她不好直接下桌离开,只能硬坐着。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只有她是多余又格格不入的外人。
“小穗就饱了?”于雪梅余光见女儿半天不动筷,立刻给她夹起一大块鱼肉,“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鱼,正好多补补。”
盛穗以前确实爱吃,直到初三有次鱼刺卡在嗓子,被父亲灌了半瓶醋还是疼的睡不着,不得已去医院才挑出来,之后就很少再碰鱼。
鱼肉静静躺在她碗底,细滑表面到处是小刺。
可盛穗总不能夹出去丢掉,强笑道:“谢谢妈。”
于雪梅眼底笑意更甚,极力在证明什么:“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妈都记着呢。”
席间场面一度欢乐祥和,饭后许叙负责洗碗、许言泽回房间学习,盛穗也要回家备课。
临行前,于雪梅在玄关处送她,感叹连连:“哪次你要能带上男朋友回来吃饭,妈就满足了。”
盛穗不语。
“去年生病的时候,我最放心不下你,”母亲亲昵地轻拍她手背,语重心长道,
“人活一辈子啊,还是得有个家才算完整。”
“妈,”盛穗将手抽出来,静静看着母亲眼睛,“您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除了相亲和结婚,什么都可以。
于雪梅脸上又露出尴尬无措的表情,最后递来一把伞:“天气预报说有雨,路上小心。”
搭乘出租车回家的路上,盛穗坐在后排看手机,发现肖茗晚饭时间发来十几条消息,先是说拉投资的事终于有进展,又说老家的母亲寄来太多自制咸菜,吃不完更没地方放。
盛穗看得出,肖茗的语气虽是抱怨,字里行间都是难掩的亲密。
回复消息后退出对话,鬼使神差的,她滑动列表点进和父亲的对话框。
父女俩聊天的时间和内容很固定,都是以盛穗月初打生活费为开场、盛田收钱后夸她是乖女儿作为结尾。
盛穗垂眸笑了笑。
乖女儿啊。
母亲也常常这样夸她。
出租车经停在体育公园,盛穗放下手机,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漫无目的地看着草坪上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玩耍,各自笑容洋溢。
母亲苦口婆心地告诉她,只有成家才能人生完整。
可她连原生家庭都不曾拥有,又怎么能学会和另一个陌生人组成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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