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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的颜色。正这时,老妪也端着一盆热水慌慌张张地进了内室,孟如韫坐立难安,也推开门走进去。陆明时正趴在小榻上,老妪红着眼睛,哆哆嗦嗦地拿剪刀剪他肩头的衣服,孟如韫见状上前道:“阿婆,我来吧,我学过包扎伤口。”
老妪看了孟如韫一眼,又看向陆明时,“公子……”
陆明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孟如韫接过她手中的剪刀,左手扶着陆明时的后颈,右手将剪刀探入他后颈里,一路剪开至肩膀处,然后将剪下的布料慢慢掀掉。陆明时肩膀上的伤口还在出血,一部分血迹凝固后,将衣服粘在了伤口上。
“阿婆,有白酒吗?”
老妪忙取白酒来。孟如韫将白酒一点点粘在他伤口上,消毒的同时也将粘在皮肤上的布料慢慢扯开,然而有一角衣料钻进了伤口深处,除了硬拽出来别无办法。
孟如韫擦了擦手心的汗,对陆明时道:“等会儿疼,你坚持一下。”
陆明时趴在胳膊上,轻轻“嗯”了一声。
孟如韫将周围能清理的布料和碎皮肉清理干净后,深深呼吸一口气,用剪刀的刃尖轻轻勾起布料的一角。
“别害怕,我不疼。”陆明时低声道。
孟如韫握着剪刀狠狠一拽,将最后残余的布料从他伤口里拽出来,带出一汩殷红的鲜血。陆明时果然一声没吭,但孟如韫用手背贴了贴他的后颈,发现他出了一身冷汗。
她连忙将治疗创伤的药膏小心涂在他伤口上,半柱香后,伤口慢慢止住了血,她这才松了口气,用纱布和干净的棉絮把伤口包扎起来。
孟如韫喉咙里吊着的一口气这才慢慢喘出来,她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濯干净一条帕子,覆在陆明时后颈上,轻轻擦拭他后背的血污和冷汗。
孟如韫问道:“青天白日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看这样子,还是背后伤人。”
陆明时闻言叹了口气,“是我太大意了。”
前些日子,东宫那边不知怎么知晓了有人在查石合铁的案子,这段时间一边派人销毁证据,一边反向暗查是谁准备向东宫发难。
为了押送忠义王世子,陆明时带了十五个精锐银甲卫进京,眼下他只有这几个信得过的人能用,要想在权势滔天的东宫眼皮子底下查案,只能趁猛兽打盹。如今东宫已经警醒,取证分外困难,今日陆明时中了东宫的埋伏,若非他身手好,此刻就不止是挨一刀,而是被人将尸体拖到太子萧道全面前了。
受伤还是小事,可如今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已暴露在东宫眼皮底下,陆明时一时想不到出路,更不愿与孟如韫提起此事,便转移话题道:“听季婆婆说你等了我很久,什么时候来的?”
“辰时末来的。”等了约有三四个时辰。
“没吃午饭?”
孟如韫轻轻摇头,“我不饿。”
陆明时道:“我饿了,陪我一起吃点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被陆明时唤做季婆婆的老妪很快就折腾了一桌菜。她和老姚替陆明时管着家,在吃食上决不肯亏待他,这一桌菜每盘分量都不多,却是四素三荤一汤,道道精致可口。
陆明时伤了右肩,筷子要用左手拿,吃得很慢。孟如韫见他吃得艰难,几次起意想帮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和饭一起咽了回去。
怎么帮,难不成要喂他吃?孤男寡女,未免太暧昧,万一陆明时逞强不答应,那她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孟如韫偷偷觑了他几次,便装作没注意到收回眼,默默拣着碗里的米饭吃,决定陪他一起吃得慢一点。
这一顿饭又吃了小半个时辰,见陆明时脸色比刚回来时好些了,孟如韫才开始说正事。
“陆大人,北十四郡的兵械是不是大多由钦州铁矿产出的铁制成?”
陆明时心中微微一动,望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方便告知?”
“那倒也不是,”陆明时靠在小榻上坐着,“大周各地矿产流动是官制,并非什么秘密,此事很多民间风物志中也有记载,北十四郡的兵械,的确多仰赖钦州供给。”
孟如韫点点头,“钦州属两淮,钦州铁矿归两淮转运使管,倘若转运使从中贪污,或者假如——我是说假如,以纯铁含量不足的次兵器充作好兵器,那北郡关防,也会受影响,对不对?”
陆明时微阖着眼,不动声色地听着,但孟如韫说的每个字,落进他耳朵里,翻起惊涛骇浪。
“是,”陆明时嘴角微微一挑,“你假如得很对。”
孟如韫一边在心里思忖接下来如何说才能让陆明时相信,一边斟酌着开口道:“我在钦州有一个朋友,他偶然间发现两淮转运使徐断似乎正在做这种贪污铁矿、以次充好的勾当,此事若是真的,北郡也难免会受影响,陆大人您贵为北郡安抚使,不知可否……”
“可否什么?”
“查明真相,肃清奸佞。”
陆明时闻言,忽然极轻、又极嘲讽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