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招(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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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好。”
穆珩眼中光亮陡灭,他起身,迈步走向卧房,取出一套白色的云鹤纹的纱制舞衣丢到地上,对季怀芝道,“殿下换上这套衣服再跳。”
雪白的舞衣薄如蝉翼,和当年他在祭礼上所穿简直如出一辙。
季怀芝默然弯腰,抱起那身轻巧的舞衣,想去屏风后头更衣。
穆珩却已坐上高椅,叫住他,“就在这里换。”
季怀芝呼吸一窒,指尖深深掐进肉里,几要滴血。
良久,季怀芝才极慢极慢地将手移到腰带处解下,外袍,中衣,外裤,亵-衣,亵-裤…
自始至终,季怀芝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穆珩,即便他知道,穆珩一直在看他。
他飞快地换上舞衣,奈何这舞衣的布料实在太薄,即便穿上后,他的肩背也几乎全露在外边。
季怀芝站到书房中央,莫大的羞耻使他止不住颤栗,眼尾也被逼得浸了层薄红。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开始罢。”
耳畔传来穆珩不耐的声音。 季怀芝闭了闭眼,脑海中倏而想起那夜他被父皇押在池边的情形,又想起他的母妃曾在空荡无人的院中,一遍一遍地转圈,起舞。
皎然月色盖不住女人苍白的脸庞和绝望的泪水,躲在殿后的小怀芝也禁不住捂住嘴,小小声啜泣。
母妃那时,亦会是在为何而悲伤?
季怀芝彻底阖上眼,尝试伸出手臂去触碰自己的母妃。
可母妃不肯理他,就只是起舞。
点足生步。
小怀芝学着母妃的样子,也迈出脚步。
水袖翻飞。
小怀芝也甩起长袖,旋转身姿。
待他学得好些。
学得再好些。
母妃就会夸夸他了。
薄袂褪香舞生姿,肌骨生玉宛鹤飞。
……
心恨难解随声催,如是浮萍无归处。
一段相怜空自许,只影难觅红尘间。
此一舞,无奏乐相配,也无舞师相和,可季怀芝还是越跳越快,越跳越沉溺,奈何季怀芝的脚骨毕竟有旧疾,加之身子又太虚弱,终于,在舞完最后一个动作后,脚上突袭一阵剧痛,季怀芝重重跌倒在地,细泪顺着眼角无声落下。
季怀芝这才猛然回神。
他的母妃早已弃他而去了。
季怀芝趴伏在地,垂首道,“穆大人,你可满意了?若是不满意……”
季怀芝忍着足底的生痛,爬将起身,对穆珩道,“我便接着跳。”
季怀芝泪眼朦胧地望向穆珩,瘦削微佝的脊背因着疼,一直在细细发抖。
“别跳了。”
你到底不是他。
他的舞姿根本不会如此生硬。
“那我就先行回去了。”
季怀芝颤颤巍巍起身,他背过穆珩,刚褪下一半舞衣,双肩却突地一热。
“我改变主意了。芝芝。”
男人自背后轻拥住他,“若是我可以帮你成为太子,从此以后再不受任何人的欺辱,你可愿意?”
季怀芝怔愣地瞪大眼,不知是因为穆珩唤的那声芝芝,还是那句太子。
太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能成为太子,他就能受到天下人的拥戴,受到父皇的喜爱,最关键的是,他不会再被季先绍凌-虐了。
他无法拒绝。
哪怕前方,是深渊,他也想试一试。
打在后背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季怀芝几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好。”
穆珩蹲下身,修长的指节竟触上了他的脚踝。
季怀芝绷紧身体,下意识地想要闪躲。
脚踝上的力道却骤然加重,热气喷洒在脚背,季怀芝闷哼一声,再低头看时,脚踝上已经被穆珩系上了一枚用红绳拴着的金色铃铛。
“我会帮你,但你要用你自己来换。”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嗯。”
季怀芝再次不合时宜地思及了那些恼人的春-宫图。
他明白穆珩的意思。
若是这具身体,当真能换来太子之位…
便…
便就舍了去罢。
“跟我过来。”
令季怀芝意外的是,穆珩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急着碰他,而是松手,转身走向桌案,翻起了上头的书册。
“告诉我,你平日在宫中都做些什么?”
“读书。”
季怀芝亦步亦趋地跟到书案前,乖乖站着,偷瞥了眼穆珩桌上的那些书籍,太过高深,他一本都不认得。
“何书?”
穆珩继续追问。
季怀芝便念了几个他平日常读的史集和词本。
“那这个呢?”
穆珩点点头,却突然从书下抽出两册春-宫图,举到季怀芝眼前,“你很喜欢看这个吗?”
季怀芝只一眼便认出,穆珩手上的春-宫图,正是当初安顺给他的!
一定,一定是秋元从安顺殿中发现交给穆珩的!
季怀芝脸色泛红,呼吸顿乱,局促地撇开头,不肯吭声。
穆珩却漫不经心地翻开两页,目光停了一会儿,复又落到了季怀芝身上,悠闲地睨视他,“做我的人,可不能害羞。看了多少了,说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