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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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早起,裴幼宜全然忘了之前发生的不快,只沉浸在赵恂不让她去观看骑射比赛的气愤中。

    “为什么不让我去!年节那日关着我,今日又是如此,我真的……”

    裴幼宜急的满地打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描述自己的心情,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我真的气死了!”

    金儿在一旁小心哄着:“殿下也是为了您好,今日外国使臣具在,那辽国使臣一定也在,姑娘若是和那人撞上怕是会生事。”

    裴幼宜撇撇嘴,生事,能生什么事,她在看台上,那辽国使臣在台下比骑射,肯定看不见自己。

    她把手上原本要带的金钗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内间,越想越委屈,最后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从进宫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这东宫住着就像是牢房,太子就像是牢头,时时刻刻的盯着她,约束着她。

    早知道就不答应进宫给太子挡灾了,眼下灾还没开始挡,这日子眼看着就是过不下去了。

    配殿哭闹的声音传到配殿,赵恂皱着眉头有些烦躁,不让她去也是为她好,她为什么不能明白。

    姜都知在一旁小心说道:

    “幼宜姑娘到底是年纪小,过了年才十四,这个年纪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凡事你越是拦着,她就越是好奇,不如就将她带上,反正今日人多,姑娘在看台上一坐,也没人注意到她。”

    太子伸着两只胳膊,两个内侍上来为他穿上轻便易活动的劲装,又将他头发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英姿飒爽。

    “人多,才容易生事。”太子有些不快道。

    这些天他也听说了些裴幼宜在宫外的做派,按照他听来的说法,这裴幼宜该是个无法无天的顽劣之人。

    但是这些天看下来,赵恂觉得她虽然不太听话,但是却过分胆小,与宫外传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像。

    但考虑到她恶名在外,今日观看骑射的女眷又多,免不了其中有与她交恶的人。

    宗室女子看台又只在官家与皇后看台之下,若是真闹出什么声响,惹了官家和皇后厌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太子意志坚定,姜都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裴幼宜这边一边哭着,一边小心观察着正殿的动静。

    这几日接触下来,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姜都知最是心软,对自己又格外的好。

    若是正殿中姜都知听见自己的哭声,定会开口为自己求情。

    没过一阵,正殿暖帘掀开,赵恂穿着一身黛蓝色劲装,身披同色墨狐皮滚边披风从正殿走出。

    见赵恂出来,裴幼宜扯开了嗓子,哭的更大声了,谁料赵恂看都没看配殿一眼,径直走出了宫门。

    跟在后面的姜都知,无奈朝着配殿摇了摇头。

    原本裴幼宜的哭声是真假参半,眼下看着赵恂理都不理他,假哭也变成嚎啕大哭了。

    赵恂出了宫门就上了轿撵,离了东宫老远还能听见裴幼宜的哭声,姜都知小声道:“殿下,幼宜姑娘的嗓子都要哑了。”

    太子伸手扶额,一脸无奈沉默了一会道:“叫她带上帷帽,你就跟在她左右。”

    “哎!”姜都知领了命令,喜滋滋的去报信了。

    裴幼宜也是乐得不行,赶紧吩咐玉儿去帮她找帷帽,赶紧就接着梳妆起来了,今日要见那些宗室女,可不能失了身份。

    姜都知急切的催促道:“姑娘快着点,殿下在宣德门等着您呢。”

    一番鸡飞狗跳的拾掇,裴幼宜终于是出了东宫门,快步朝着宣德门去了,边走嘴上还念叨着:

    “他坐上轿撵走的快,还得催着我,我这两条腿哪有他的轿子走得快。”

    紧赶慢赶的,裴幼宜总算是没误了时辰,太子的马车就在宣德门口,她手忙脚乱的登上马车,却没想到太子也在里面。

    “殿下早上好……”裴幼宜迟疑道,也有些心虚,早上哭闹了一阵子,她眼睛还红肿着。

    “嗯。”赵恂抱臂点头,马车虽大,但裴幼宜也不知道坐在哪里合适,便坐在车帘旁边,离赵恂远远的。

    姜都知掀开车帘:“殿下,那咱们走了。”

    赵恂却忽然起身吩咐道:“牵我的马过来。”说完就下了马车,只留裴幼宜一人在车中。

    姜都知生怕裴幼宜生气,赶紧解释道:“姑娘,男女有别,殿下是怕有人多想。”

    裴幼宜不在意这些,赵恂不坐在马车里,她惬意多了。

    赵恂起身上马,仪仗这才离开宣德门,直奔南御花园而去。

    外国使臣早起都去了大相国寺烧香,来到南御花园的时间已经是太阳高悬。

    此时宗室女们已经到的七七八八,远远的看见太子的仪仗到了,这些女子马上都围到了一起。

    宗室女以魏王幺女赵宝珠和庆国公次女邵雪晴为首共分为两派,其中赵宝珠一派多为赵姓宗室女,而邵雪晴则是公爵侯爵家贵女之首。

    原先裴幼宜在宫外的时候,与这两伙人都不对付,只有忠毅候府家的次女沈瑛和她关系略近些。

    这些说到底都是小孩子之间不成熟的拉帮结伙,若说亲疏,其实京中贵族之间关系盘根错节,细细考究起来,几乎家家都能攀的上亲戚。

    太子久在宫中,这些女孩见到他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加上赵恂清秀俊朗的名声在外,又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换句话说,谁心里没有一个太子妃的梦呢。

    远远地看见太子骑在马上,邵雪晴有些疑惑道:“太子殿下已经骑了马,怎么仪仗里还有马车呢?”

    赵宝珠看了她一眼,朗声道:“许是哪位公主跟着来了吧。”

    邵雪晴没接她的话,只看着太子仪仗站定,太子翻身下马,随后马车中缓缓走出一个披着碧色斗篷,头带着帷帽的女孩。

    邵雪晴心想这次真让赵宝珠猜对了,看那女孩的气度仪态,真像是哪位公主。

    到是沈瑛看着那影子越看越眼熟,忍不住轻声念叨了句:“秧秧?”

    赵宝珠回头再人群中找到沈瑛,嗤笑了一声道:

    “大白天说梦话,官家冷落齐国公,裴幼宜以给太子挡灾的身份进宫,哪有机会来这大场面?没了裴幼宜给你撑腰,你这是想她想的糊涂了不成?”

    赵宝珠说完,宗室女们便纷纷笑了起来。

    沈瑛原是过继在嫡母名下的庶女,勉强搭个嫡女的名号,在这一众贵女中她这样的身份最是被人看不起。

    加上她本就性子软弱,被人这样讥讽也不敢还嘴,只能默默低下头去。

    到是邵雪晴盯着那影子没说话,人影越近,她心中的疑惑就更甚。

    直到人影来到看台上,一群人盯着帷帽下面的脸,裴幼宜拿出她齐国公独女的做派,冲着人群轻哼一声,然后自顾自挑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

    她向来是看不上这些人,这些贵女素日里与人交往都不看品性,只考察出身,裴幼宜最厌恶这种行径。

    见她没和公主娘娘们坐在一起,反而来到宗室女看台,赵宝珠心中疑惑更甚。

    但看她身侧跟着姜都知,赵宝珠也不得不开口问上一句:“裴幼宜?”

    裴幼宜轻轻侧头,掀开帷帽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冷声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些日子你好像没少说我坏话。”

    真是她!宗室女看台一时间有些哗然。

    赵宝珠被她这么一说,没来由的有些心虚。

    何止是说她坏话,裴幼宜住进破庙的时候,赵宝珠正病着,那些日子里可把她给急坏了,生怕自己错过裴家被定罪的日子,看不成裴幼宜的笑话。

    见来人真是裴幼宜,沈瑛眼含热泪上前,离着裴幼宜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扭着手绢轻轻唤了一声:“秧秧……”

    她身量小,声音也清,就连眉眼也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此时细细的一声呼唤,里面不知饱含了多少的委屈。

    裴幼宜回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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