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的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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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张二还叫张白枫。大行王朝倒台之后,张白枫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还能干点什么了。于是他便什么都不干。
张白枫深知,自己这样的人,干那一点点小事,便会在江湖、乱世中扩散出一个大大的涟漪。若是干错了那一点点小事,变很可能会有很多人因此丧命。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毕竟当初,觉得那么对的事情,最后也被时间证明是错的了。
所以张白枫便什么也不干了。
天下大乱,短短一年时间,一个国家就变成了几十个国家。张白枫便趁此机会,周游列国。
他当上了一个小偷,不是那种劫富济贫的小偷,因为劫富济贫也未必就是对的。富人未必是坏人,穷人也不见得就是好人。钱在富人手里也许他还会做点好事,钱在穷人手里说不定他就会拿去干坏事。
什么都不一定。
他喜欢呆在人家的房梁之上,偷偷地听那些寻常人家说话,整日整日地偷听,仿佛上了瘾。
他花了很多时间留在了风土国,因为风土国是乱世中的一个大国。
乱世这种,很多义军占了一个小城便自封为一国了。但风土国不一样,足足占据了七座大城,大城下面还有小县,小县下面还有村子。有那县令,有那府尹,有那皇帝老儿,一应俱全。
故事就发生在那一个小县的一个小村里。
张白枫已经在一个农户家的房梁上足足偷听了两天。
这户人家四口人,夫妻二人是那靠地吃饭的庄稼汉,上面有个六十岁的老父,下面有个十岁的女儿。
他们一日吃两顿,早晨一顿,晌午一顿。张白枫听了两天,也就听了他们四顿饭的白话。
这四顿饭,全家人一直在说一件事:村头赵寡妇要嫁人了,不是周瘸子就是朱汉子。
周瘸子家里比朱汉子有钱,但朱汉子身体好,腿不瘸,能干活。
周瘸子会献殷勤,会说话,会讨赵寡妇的欢心;但朱汉子为人老实,经常帮赵寡妇干活。
男人说朱汉子好,妻子觉得周瘸子合适,老头儿则觉得那寡妇是两边占便宜,实则谁也不想嫁。
张白枫一连听了两天都不想走,实则是想听个结局,最后这赵寡妇究竟嫁给谁了。
这日中午,全家人正在吃饭聊这事儿,张白枫正听得入神,突然门外来了个人。
来的这个人是个男人,穿着绸子,三十多岁,一脸猥琐模样。
他自称是县太爷的小舅子,也是新上任的收税官儿,来收种田税。
这家子却说,这个月的税月头上就交过了。
那收税官儿说,之前的收税官儿掉河里淹死了。县衙没收到那比税,所以再来收一次。
男人便把那交税的收据拿给收税官儿看。
收税官儿看也不看就把收据撕了,说县衙没收到银子,自然也不认收据。
全家人不愿给钱。
收税官儿就上前来拉那家里的小媳妇儿,说不给钱就拿小媳妇儿抵债。
梁上的张白枫还在听,没动弹,他还想再躺着听一会儿。
在拉扯之间,那十岁小女孩儿上前来拽自己妈妈。
收税官儿说了句“去你的”!
然后张白枫就听见“砰”地一声。
张白枫心里突然一震,忙往下看,只见那小女孩儿撞在了头撞在了桌角之上,死了!!
张白枫嘴角颤动,恨恨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孩子的妈妈却大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孩儿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闹。
那收税官儿慌了神,忙往外跑,却又被孩儿他爸拉住了。
“你杀了我孩儿!”孩子的爸爸双眼通红,“你不能走,等官兵来!”
“我没杀!”收税官儿一边叫唤一边往外跑。
那老汉怒不可遏,从房里拿出一把锄头,冲到外面,一锄头砸在了收税官儿的头上。
这回张白枫是有时间救人的,但他却又没动弹。
锄头夯实地砸在了收税官儿的头上,收税官儿倒在血泊中,也死了。
这一下,整个屋子的人都吓傻了。
小媳妇还在掉着眼泪,但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
老汉颤巍巍的手再也拿不住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跑---你们赶快跑!”
“往哪儿跑?跑不掉的。”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是在给自己壮胆说,“不怕,我们也有理,报官。”
于是就没跑,男人还主动去报了官兵。
不一会儿,呼啦啦来了十几个官兵,把屋子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官兵大概四十岁左右,围着那收税官儿的尸体看了很久,突然抬起头看老汉:“是你杀的?”
“是。”老汉说,“是他先杀了我孙女,我是一失手----”
“我没问你别的,我就问你,是不是你,杀了县太爷的小舅子?”那官兵又问,“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是。”老汉嗫嚅道。
“好,很简单,抓走!”官兵说。
“不是!”男人突然一步上前,“不是我爹杀的,是我杀的。但是是他先杀了我女儿!”
“那就是两个凶手,一起抓走!”官兵说。
“我女儿是他杀的!”男人怒吼。
“这跟你女儿有什么关系?”官兵反问,“你们杀了人,自己也承认杀了人,就抓走!”
全家人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理了。
“唰”一声,官兵面前多了一人。
张白枫冷冷看着官兵:“你要抓他们去哪里?”
“什么人?!”官兵都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多了一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别管我是什么人,你要把他们带去哪里?”张白枫又问。
“当然是坐牢,等着砍头!”官兵说。
“不用去县衙让县太爷审一下吗?”张白枫又问。
“再清楚不过的案子了,他们都承认自己杀人了,为什么要审?我是捕头,我就能做主!”
张白枫被气笑了:“哈哈,哈哈!你要这样说,那你今天带不走人。”
“那你就是跟朝廷作对,一起带走!”
官兵们不知道张白枫是什么人,但也无所谓他是什么人。官兵人多,不怕他。于是十几个官兵一拥而上!
然后下一刻,全部倒飞而出。
那捕头半天才爬起来,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胆怯地看着张白枫,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你要怎样?”
张白枫淡淡地道:“该怎样,便怎样。”
捕头愣了一会儿,看着地上两具尸体,试探着说:“要不就算了?”
“不行。”张白枫说。
捕头咽了咽口水,再问:“去县衙找县太爷审?”
“可以。”张白枫说。
“那就去县衙!”捕头一挥手,“一起走,把两具尸体都抬走!”
张白枫转过头,突然发现那一家三口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恐惧大过感激。
看着那小女孩的尸体,张白枫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然后就拉过那老汉和男人的手,说:“走,不怕。”
到了县衙。
县太爷可能是刚起,官服也不穿,坐在堂上眼睛还有些浮肿。突然一眼看到了自家小舅子的尸体,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跑到堂下转了三圈,问那捕头:“谁杀的?”
捕头朝着那家男人和老汉努了努嘴。
“那你还不抓起来问斩?!还要我来审,你是猪吗?!”县太爷勃然大怒。
捕头一句话不说,后退三步。
“县令大人!”张白枫突然说,“您是没看见吗?这堂上还有另一具尸体!”
县太爷其实早就看到了,一个小丫头,自不必再看,倒是眼前这个人居然一点不怕他,于是问道:“你是谁?”
“证人!”张白枫说,“我亲眼所见,是这收税官儿先失手杀了那小女孩儿,这收税官儿想跑,于是老汉在激愤之下杀了这收税官儿。”
县太爷却不问这个,还是在问:“你是他家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张白枫觉得,这个事儿,一定要诚实,不做一点掩饰,那才是真相,才是公平,“我是个小偷,发生这事儿的时候,我就在他家房梁上。”
那一家三口愣愣看了张白枫一眼,从上了大堂到现在,一直没开口说话,都是张白枫在说。而且他们三人只有那小媳妇一直在哭,老汉和男人都有点怕,不敢先说话,等着县太爷问。
县太爷听了张白枫的话,也气笑了:“小偷!小偷的话有什么可信的!那老头儿,我问你,我小舅子是不是你杀的?”
“是。”老汉说,“可是是他先---”
“砰”一声惊堂木,县太爷吹胡子瞪眼道,“他先干什么?他先干什么你也不能杀人!杀人罪,坐牢,砍头!”
“不,不是我爹杀的,是我杀的!”家里男人突然冲上前,争抢道。
“那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杀的,都砍头!”县令说,“我可怜的小舅子呀,被人围殴致死。”
“是他先杀了我家姑娘啊!”小媳妇哭闹着扑上前来。
“谁看见了?”县令喝问道。
“我们家人都看见了啊!”老汉上前喊道,“都看见了,他推我家丫头,丫头撞到桌子上,撞死了。”
“你们都是帮凶,说话不可信!”县令说。
“我看见了!”张白枫再次上前。
“你一个小偷,说话也不可信!”
张白枫咬牙问道:“我是小偷跟我作证有什么关系?!”
“你无缘无故凭什么给他们作证?”县令反问。
张白枫深吸一口气:“看来这里还不是说理的地方,我们还要再换个地方。”
说着一步上前,就揪住了县太爷的衣领。
县衙里,除了那捕头,其他几十兵丁一拥而上!县太爷被抓了那还得了!
张白枫大袖一挥,全部倒地。
“走,一起走!”张白枫卷起一阵风,把那一家三口、两具尸体也带上,回头望了望那捕头,“对了,你也要一起去!”
捕头心里面直叫苦!
这人怎么这么轴!知道他神功盖世,为了那一家人出头。在那村里,自己都说了可以就那么算了,他非要搞这一出干啥?!
张白枫卷起的那阵风极快,不到一个时辰,来到了府衙。
乱世,府衙所在可是座大城,所以那门口有三百重兵把守!
守门的卫兵这天下午一看,嘿,对面来了一群人,不管不顾,直奔着府衙进来了。
“什么人?不准往前走了!”卫兵大声呵斥道。
“来找抚台大人,告状,打官司!”张白枫说。
卫兵直翻白眼:看来这帮人是有病!
“抚台大人今天不见客!”
“人命官司!”张白枫说。
“狗命官司也不见!”
那县太爷颤颤巍巍地从张白枫背后走上前来:“今日这事很麻烦,一定要见的。”
可惜那卫兵却不认得县太爷,县太爷也没穿官服,所以卫兵破口骂道:“这天底下麻烦事多了,都要见抚台大人吗?”
张白枫无奈,挥挥手,那卫兵倒飞而出。
剩下的卫兵一看,顿时围了上来,张白枫脚步不停,裹挟着一群人加两具尸体,就往府衙里面打。
那抚台大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精干人,其实就在府衙内,一听到门口剧烈的动静,本能地以为是哪个义军打过来了,这在乱世是最常见的!所以要做好充足准备,先下手为强。第一时间居然是吩咐身边的侍卫:“快去点燃烽火台!”
这风土国因为拥有七座大城,彼此相守相望,也是怕国家太大管不过来,怕那些义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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