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的故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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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所以就在全国各地建了烽火台,一处点火,处处点火。侍卫去后边点烽火的时候,张白枫就打进来了。
没伤一人,都是软绵绵地把他们打到而已。他今天是来讲理的,不是杀人的。
抚台大人坐在堂前,突然地上就多了两具尸体,大堂里多了一群人。一时间有点懵。
原来不是造反义军,那就好办。
看看身边还有几十个侍卫,还有堂上的皂班,虽说他不懂这帮人怎么闯进来的,但他完全没有害怕的反应。
突然又看见人群中有那周县令,他便更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抚台端坐案后,抚着胡须,“周县令,你带着这么多活人死人,来我这个干什么?!”
“不是我要来的,是这位兄弟带我来的!”周县令这时候知道了谁拳头大了,这自称小偷的家伙简直是个神仙,能飞天遁地,谁也挡不住他,所以也讪讪地称呼他为“兄弟”了。
“你又是何人?”抚台问张白枫。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张白枫说着拉过那小媳妇,“来,你说说案情。”
小媳妇抹着眼泪把事情说了一遍,倒是有一半是害怕所致,怕抚台大人,更怕这个小偷儿。
抚台听完,内心直骂娘:这么个破事儿还来烦他?!还害得自己点了烽火台!
刚想骂人,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卫兵,卫兵看着张白枫一脸的畏惧,但还是壮着胆跑到了抚台身边。
“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抚台刚好把气撒到了这个卫兵身上。
“大人!”卫兵小声跟抚台耳语,“你小心那个人,就是那个年轻男人。厉害得很,三百卫兵,不是他对手!你要是说错话,他想杀你举手之间!”
抚台瞪大了眼睛:“真的?”
“千真万确,刚刚他便是打进来的!”
抚台直呼好悬!
张白枫假装听不见。
抚台端坐,正色道:“这是件大案!捕头,我先问你。”
捕头硬着头皮上前。
“你到案发现场时,想抓人?”抚台问。
“是。”
“当时这位公子怎么说?”抚台没有敢指张白枫,反倒拱手作了个揖。
“公子说我抓得不对!”
“好,我知道了。”抚台捻了捻胡须,“周县令。”
“卑职在!”
“当时一家三口还有周公子带了两具尸体来到你的县衙,你一开始是如何判的?”
周县令只感到浑身冒汗:“坐牢,砍头。”
“当时这位公子怎么说?”
“这位公子不服,所以就把我们带到您这儿来了。”
抚台捻须微笑:他心里有数了!
惊堂木一敲,说道:“此案无需多言!这一家人无罪,那收税官儿本就该死!”
说完,巴巴地看着张白枫的脸色。
张白枫笑了,气笑的。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道被气笑的第几回了。
一把揪过那抚台的衣领,再卷一阵狂风。
“走,我们再换一个地方说理。”
等到七七八八一行人来到风土国皇宫,等待他们的,是风土国七千御林军。
那府衙大城一点烽火台,整个风土国都动了起来。皇城的七千御林军也片刻间集合完毕!
抚台原以为自己是点错了,现在才知道,这点得不能再对了!
这一路见识了这个年轻人的神仙手段,吓得他腿肚子直打转儿!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呀!那捕头和县令是那么判的,他不满意。自己按照相反的结果判,他还是不满意。他到底想干啥?
就这么几个人,闯皇宫!
七千御林军一开始觉得是一群疯子。
片刻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一群傻子。
先是一百御林军上,张白枫看也不看,直入!
五百御林军放箭射他,但是箭矢到他周围三丈就会自动掉落。
这这怎么办?
御林军后来干脆不打了。
把那皇城内城一关,我不让你进总可以了吧?
张白枫卷起一阵风,就这么从他们头顶,带着六个人两具尸体,飞进了皇帝老儿的大殿。
皇帝老儿正在开朝会!
原是因为烽火点燃了,皇帝紧急召集群臣商量。结果商量到一半,说是有人打进来了。皇帝问有多少兵马,士兵说,六七个人实际上打的只有一人。
皇帝懵了。
这皇帝实则是一个枭雄,年方四十,能在这乱世打下七座城,也算是这乱世数一数二了。
但他没法想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
前来报告的御林军告诉他,来的这个人,是个神仙,能飞,刀枪不入但是没有杀人。
皇帝顿时惊慌失措了,对付人他有办法,对付神仙可怎么办?
“皇上,莫要惊慌!”突然,白发苍苍的宰相站了出来,“他既然没有杀人,那便一定有其理由。”
“好,好!”皇帝听到老宰相这么说,稍感心安。
老宰相是栋梁之材,真正的栋梁之材。风土国能有如今这般,老宰相倒是占了一大半功劳。
老宰相本是大行王朝的一个教书先生,乱世之后,见不得苍生受苦,便主动投靠了如今的风土国皇帝。盛世之时,才华横溢却本分教书。乱世来临,便投靠义军打了一个大大的国土,护着一方百姓还能图一口吃食,不简单。
老宰相知道皇帝心里发慌,看群臣也是个个害怕。便主动往前走了一步,等着那人到来。
张白枫片刻就到。
还是那副架势,在这大殿之上,摆了两具尸体,后面站着一群人。捕头,县令,抚台,一家三口,张白枫。
“皇帝老儿,来断案了!”张白枫冷笑着说。
皇帝双手微颤,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宰相一步上前,面对着张白枫:“我是本国宰相,不知道可有资格跟小神仙对话?”
“谁说话都可以,能断案就行。”张白枫说。
老宰相微微一笑:“小神仙贵姓?”
“张白枫。”
“好。”老宰相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两具尸体后问,“案发当时的情形,可有谁看见?”
张白枫递给那老汉一个眼神,他自己已经不想再说了。
老汉这辈子没上过大殿,但这时候也知道,这大殿,这皇帝宰相,这国家,这天下,都拗不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下一步去哪里?去那玉皇大帝那儿么?
老汉不怕了,一五一十,从那收税官儿进门,说了些什么话,到他孙女死,到收税官儿死,到张白枫从捕头问起,一直到怎么来的皇宫,统统说了出来。
这一说,朝廷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跟案子无关,而是----这个自称小偷的张白枫,果真有如此厉害,果真是个神仙?!
那皇帝更是内心震惊且热切:此人能够为我所用,天下何处去不得?不,他此番来,是不是要夺我皇位?哎,夺了也就夺了,留一条命也是好的。
张白枫内心却有些哀伤: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关心案情的?不,不对,那宰相并没有多大动容,看着还行。
于是张白枫斜眼看着那老宰相,看他怎么判。
宰相听完之后,没有多少思考时间,立时就问:“谁是县令?”
周县令上前:“我是。”
“月初可是已经收过了税,这收税官收的是第二遭?”老宰相面色严厉。
“是--是。”
“你既已知晓,为何还让你小舅子去收第二遭?”
“实---实是因为那第一趟收的税没到县衙,那收税官便死了,钱也没找着。”
“你没收到和百姓没交是一回事吗?”宰相摆手道,“加收百姓杂税,贬为庶民,抄家产,还于百姓。作为父母官,任人唯亲,遇到案件不问清缘由,甚至不问当事人就断案,去那采石场采石十年。”
“是。”周县令无比之乖。
张白枫觉得,有点意思。
“捕头何在?”老宰相又问。
“我,我在。”捕头上前一步。
“我问你,身为捕头,可知晓律法?”
“知---知晓。”
“既然知晓律法,就该知道捕头没有断案的权力!你怎么可以在抓人的时候就判人生死?”老宰相道,“想来你平时这种事也做了不少。但凡事讲证据,我会派人仔细调查,就这件事,按律法你该坐监十年!”
“好,好的。”捕头退了回去。
“抚台。”老宰相又点名。
“在,我在!”
“断案不讲证据,但凭自己认为?”老宰相问。
“不---不是的---”
“我知道你什么想法,是怕了这张神仙,可是因为自己害怕就随意断人生死么?若你是普通百姓,因自己怕死而随心所欲,我不说你。但你是一城抚台,是我国高官,手里握着一城百姓生死,便不可如此妄为。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是!”抚台无所谓,他是聪明人,知道现在老宰相说了不算,皇帝说了也不算,真正说了算的人还没说话。
张白枫确实不说话,他想看看,那一家三口到底有没有罪。
老宰相踱步,走到那一家三口面前。
“这世上,最无法说清的是道理。很多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所以没法用道理治国,唯有用律法,而且唯有明文的律法。律法若不明文,则刑不可知,威不可测,不是治国之道。”老宰相站定在那一家三口面前,“我问你们,在这乱世,你们生活在我们风土国,要不要守我国的律法?”
“要--要的。”当家男子书。
“好,我作为一个读书人,理解你们当时的心境。但作为一国宰相,唯有用律法来断此案。”老宰相说,“你们女儿是一条人命,但那收税官也是一条人命。收税官失手杀了你们女儿,但他已死。所以判他家人,给予你们赔偿,若他家人没钱,你们县太爷抄家所得部分补偿,风土国纹银二十两!老汉在愤怒之下杀了收税官,也算是失手杀人。失手杀人按律判十年坐监。但收税官先杀你女儿在先,考虑为人父母的绝望心境,减半至五年。再考虑收税官调戏你儿媳妇,再减半至两年半。再考虑那县令收第二次税,收税官无理在先,再减半至一年三个月,你可服?”
老汉垂头:“服,服了。”
“还有一句。”老宰相突然咽了咽口水,似是在壮胆,最终还是问那老汉,“你家里可曾丢什么东西?”
“没--没有。”
张白枫蓦地哈哈大笑:“放心,不曾偷。”
老宰相退回原位,双眼一闭:“此案我已断完,再无话说。”
张白枫笑了笑,他也无话说。
那皇帝见张神仙笑了,心花怒放,走上前来,拉着张白枫问道:“小神仙,如此断案,您满意了吗?”
老宰相的眼睛突然又睁开了,一脸怒容,心中骂道:蠢货!万不可如此说!
果然张白枫立刻就变了脸色,一个大耳瓜子扇在了皇帝脸上。
皇帝吓得后退两步,惊慌失措。
老宰相两步上前,躬身向张白枫作揖:“皇帝若现在有个三长两短,登时风土国天下大乱。”
张白枫问他:“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为了什么?”
“为一个理字。”老宰相说道。
“就你一个讲理的。”张白枫有些悻悻然,“而且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老宰相不说话。
“三年后我再来看看。”张白枫突然又说。
“三年后一定有更多讲理的人。”老宰相答道。
张白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