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楼笔记(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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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照停止翻阅,将笔记本反盖在膝头,他望着仰躺在沙发里玩手机的任昳,提问:“你给我们看的这些,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瞎编的?”“齐照,”任昳坐起身,眼神示意他看一旁的封卿,“你能分辨出你和她之间的区别吗?”
“她是女的,我是男的,她英语成绩好,我连abcd都分不清,但你休想拿家长那套教育我。”齐照不屑道。
“不,”任昳说,“你们两个的最大不同只是她比你有耐心,你得改改你鲁莽冲动的坏毛病。”
“劝学啊?”齐照的反逆心态更严重了,“你一个绑架犯,少摆为人师表的架子,我天生脑子笨不好使,你怎么劝都没用。”
任昳:“那我把你的手机砸了?”
齐照:“你敢,你要是砸我手机,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你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别吵了!”封卿受不了地喊叫道,“我还在看呢,要吵架出去吵!”
她的声音不洪亮,却沉沉的,很有分量。
任昳不再出声,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让齐照继续看笔记。
齐照不想看,但他面对的是不好说话的人——别看任昳营造出一副颇有风度、轻松诙谐的表象,实际处事专横霸道,一无所有的他暂且无力抗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朝一日我会连本带利全部奉还给你。齐照想。
-第八页-
秦放告诉我们,他是一年前搬进泰安公寓的。
他这人不善交际,没有女朋友,最大的爱好是宅文化和健身,每月工资的大头都花在这方面。
至于卧室闹鬼这件事,得从三个月前的某一天,他居家熬夜打游戏讲起。
那天是周末,秦放在书房玩了一整天网游,和网友谈天说地到深夜,揉着疲惫酸涩的眼睛去洗了澡,舒服地躺到床上。
他领我们去看过他的卧室,就一扇飘窗、一张双人床、一组衣柜,床头两侧各有一只矮柜。
那晚秦放失眠了,闭眼酝酿了一小时仍然没有睡意。他突然想起自己新买的游戏机就放在左边的床头柜充电——不然玩玩再睡吧,反正醒着也是醒着。
念头一起,秦放更为清醒了,灯的开关也在床头左侧,于是他翻过身,准备拿游戏机的同时顺便开灯,但就在那一刹间,他屏住了呼吸——
夜间的城市灯火和月光穿透窗帘映入他的房间,他的床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躺在他的身侧。布满褶皱的苍老皮肤呈现一种清灰尸色,干瘪的嘴唇大张,双眼微睁,盖在头顶的黑毡帽上粘满干涸结块的泥土。
冷汗俱下、魂飞魄散,都不足以形容秦放那一刻的感受。他害怕极了,立即扭头缩回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在棉被做成的龟壳里瑟瑟发抖。
秦放的思维持续了数秒的空白,满脑回响的心跳声和恐惧侵占了他的整具身体,当冷意渗透皮肤深入骨髓,他总算鼓足勇气安慰自己那是幻觉。他心一横眼一闭,掀开被子在漆黑中摸到了床头开关——
灯一亮,秦放随之睁开眼,他大口喘气着检查自己空荡荡的床铺,庆幸地长叹一声,然后拿起手机一瞧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分了。
“我一晚上没睡,越想越心慌,我觉得那不是幻觉,是我亲眼看见的……太他妈吓人了!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吓成这样,必然不是幻觉。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我妈坐了四小时火车,给我带来这个。”秦放伸出手,给我们看他腕子上略有磨损褪色的红绳,“我妈说是她找邻居大婶杀了只鸽子,用鸽血泡的,能辟邪,让我戴着不许取。”
动物血能辟邪,是中国民俗自古流传的说法之一,起源于人对鲜血的崇拜,并衍生出了红色象征吉利的传统。但黑狗血、鸡血、牛羊血乃至鸽子血、女性经血究竟有无玄学上的作用,我个人还是持保留意见。
何旭问:“那你这之后有再见过……那只鬼吗?”
“没有了,但我还是时常被吓得不敢进屋睡觉。”秦放一脸“你别不信”的表情,“我以前真是不信鬼神,敢一个人看山村老尸和午夜凶铃,但那次以后我连倩女幽魂都不敢看了,我衣柜和床头现在还挂着平安符呢。”
何旭:“你就那么确信不是幻觉?你那次不是打了一天游戏吗,会不会是视觉神经疲劳,加上光线昏暗,你又恰好看过恐怖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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