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楼笔记(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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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儿,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亲身体验一次,你就知道那不可能是幻觉了;细节太真实了,我连那东西脸上的皱纹死皮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那顶帽子。妈的……”秦放搓着手臂上泛起小疙瘩的皮肤,指我道,“刚才叔叔一说什么七老八十、军大衣、黑帽子,我马上就回想起来了。”被这么个大小伙子喊叔叔,我多少有点汗颜。不过稍微一想,秦放的经历可信度很高,因为我能保证我的所见所闻绝无杜撰成分,而秦放不可能在听到我的描述后即兴编出一个故事附和我。
其次是,一般人对鬼魂幽灵的具象认知,基本来自于电影作品,比如秦放自己提到的《午夜凶铃》、《山村老尸》等,头发浓密黑长覆盖了面部的女鬼,穿着或红或白或紫的长袍,阴森幽怨,惨惨戚戚,此类深入人心的形象才最符合东亚文化中“恶灵凶煞”的定义,而男鬼在我们熟悉的本土文化里是鲜少出现的。
也就是说,如果要编一个鬼故事,常规思路是编女鬼的故事,这样更能轻易地触发听众的恐怖情绪。
假设秦放是听见我讲述的拾荒老人,灵光乍现以此为素材想出了他卧室撞鬼的事件,并结合手腕红绳构成现实佐证,那他简直是创作天才。不过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比他撞鬼还低。
所以我的结论是,我相信秦放的经历,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公寓里极可能存在脏东西。
齐照合上笔记本,一抬眸正巧对上任昳的双眼。
“又怎么了?”对方吃着糖问。
齐照诚实道:“头皮发麻了。”
任昳:“看到第几页了?”
齐照:“第八页。”
“那你相信这上面写的吗?”任昳的右手悠闲地抛着装糖果的小玻璃罐。
“这就是一面之词,你让我怎么信?”他理智上始终是不愿相信神神鬼鬼的,况且不知道这群人的目的,他什么都不敢信。
任昳稳稳接住玻璃罐,放到茶几上,“即便这么多不可能的事情真实发生在你眼前,你还是不信?”
齐照说:“我目前没有觉得发生在我眼前的事是不可能的。”
绑架也好、勒令住户搬出去封锁住公寓也好,都是用权力能办到的事,他早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的世界了。
“我看完了。”封卿把绿色封皮的笔记本压在腿上,“还有别的吗?”
齐照翻了翻自己手头那本剩下的页数,惊呆道:“你看得那么快?”
封卿:“我这本内容不多,一些照片和线索而已。”
“好了,你们交换吧。”任昳拍了拍满当当的纸箱,道,“要你们今晚把所有东西看完是不现实的,看个开头就够了,其他的听我讲。”
封卿把绿皮笔记本交给齐照,并夺走他手里没看完的那本。
齐照心有不悦,但没到要发火的程度,他接过新的笔记,调整呼吸后翻开——
这本笔记里居然全是老照片,好些是从网页上保存的,还带着水印,冲印出来经过塑封,贴在白纸上。
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
齐照这下明白封卿为什么看得那么快了。
他一页页地翻过,有些照片的拍摄地点就在灵水市,其中有三张图片是在不同年份拍摄的一个叫“真虹村”的地方,日期分别写的是1987年、1999年、2005年。
单看照片很难看出三张拍摄的地点相同,全国城乡在近20年间的变迁是巨大的,仅这三张照片记录的场景便是一段清晰的从荒村到马路到楼房的现代化进程缩影。
齐照接着往后翻,看到一张人相合影,拍的两个在街边吹泡泡的小朋友,穿着花花绿绿的儿童泳衣,脸蛋绯红。照片背景中一个模糊的人影被红色马克笔圈了出来,打上重重的感叹号。相机自带的日期水印位居合照左下角:20050727
他努力去辨认被红笔圈出的人影,发现那是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在酷暑天身披一件军绿色大衣,几乎与背景中老破矮的平房融为一体,干瘦凹陷的面部罩着一顶黑色毡帽,身后拖着一只塞得鼓鼓囊囊的灰色蛇皮口袋。
照片下方有一排黑色签字笔写的小字:徐晁玉,1931年生,2005年11月底失踪,同年12月29日,尸体被发现于距离市区30公里的废品处理厂。
“你妈的。”齐照把笔记本扔出去,站起来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什么鬼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