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异士(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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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齐照叫不出名字,也猜不到用途的东西。“帮个忙。”夏美抓起那捆草绳扔给他们,“挂到每一扇门窗上。”
封卿和齐照一人拿着一端绳头,看着彼此。
齐照:“这是什么?”
封卿摩挲着粗糙的长绳,道:“用秸秆编成的……我记得是叫注连绳?这些白色纸条是叫御币还是束币?”
齐照有感而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封卿笑了笑:“你不看动漫吗?日本漫画里很常见的,什么神社鸟居都会挂这种绳子。”
我就算看了我也不知道啊。齐照心里这么想,嘴上没好意思说。
他们围着客厅挂绳子,每面墙上都事先钉入了挂钩;崭新的金属挂钩不像是本来就有,更像是专门为此钉上去的。
长达几十米的草绳将客厅围成封闭空间,任昳帮助夏美在地板正中央搭建了一座小小的佛台,然而笼龛内供奉的不是神像,却是一面光滑锃亮的圆镜。
室内没有开灯,夏美独自跪坐在佛台前,四周以她为圆心摆放着一圈白色蜡烛;烛火摇曳,她低垂的头颅宛如弯折的虞美人花,鲜艳的橘色头发微微拢住双颊,秀挺的鼻梁下是翕动嗫嚅的嘴唇。
低声念完一段含糊不清的经文,她俯下头,合十的指尖轻触眉心。
任昳给每只小碗倒入过半清水,7只为一组放置于每扇窗下、每道门前;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一举一动的光影落在地面,形如曳动乱舞的竹枝。
齐照和封卿各自占据沙发一角安静地窝着。
夏美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吟诵着带有韵律的咒文,音调低哑温和,催人欲睡。
该有凌晨4点了吧?齐照犯困地想,这要是梦就好了。
是梦的话,睡醒了他还在网吧的老位置打游戏,渴了喝汽水,饿了吃泡面,玩累了去天台抽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攒够了钱就去找江奈,替那傻小子教训那群瘪三,酣畅淋漓地打一架,骑自行车去河边吹风,迎着热烈的夕阳,再没人抓得住他。
他的生活,原本就该是那样的。
瑟瑟寒风灌进衣领,齐照眉头一紧,睁开眼。这还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他竟然睡着了。
没有钟表时间,不知此时是几点,室内光线幽暗,阴晦的黑影覆盖了四面的白墙,注连绳上悬挂的御币被风吹得拂动,纸条轻碰摩擦,发出簌簌碎响。
摆成圆形的蜡烛中央只剩一座佛台,跪在那里的夏美不见了。
齐照猛然清醒,他转头寻找封卿和任昳——屋子里静默空旷,哪里还有其他人?
他从沙发里跳起来,东张西望,困惑地摸头。
不是吧,这种时候?玩儿我呢?
“——封卿!——任昳?……喂?”
他依次喊着那几人的名字,可是全无回应。
齐照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按开客厅的吊灯。但脚下一顿,大脑因强烈的视觉冲击升起天旋地转之感——客厅通往卫生间的走廊里,直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由于蜡烛光亮的照明尺度有限,那人隐于黑暗,与浓稠的阴影近乎融为一体。
他和对方之间,仅相隔一条注连绳的距离。
“别过去,齐照。”
齐照被嘶哑的尖叫和打翻水碗的嘈杂噪音吵醒,他慌乱地坐起,额头汗湿,头发黏在脸侧。
当他定神看清,场面已乱作一团。
沙发另一头空了,封卿无所适从地贴墙站立,惶然地呆望着扭打在一起的人。
夏美翻滚到墙边,胡乱挥舞的手臂抓起瓷碗薄薄的边缘,朝身上人砸去——
任昳顺势擒住她的手腕反向压制在她的头顶,瓷碗坠地应声而碎,水渍淋了两人满脸一身。
夏美的脸面目全非,两眼翻白,表情狰狞,她张开的口中舌头变为青紫色,脖子上的经络血管暴起欲裂,那朵冶艳的牡丹花在雪肤间扭曲颤动,犹如活了过来。
任昳转头叫道:“把箱子里的刀拿来!”
他清冽灿亮的眼神如刀锋般纤薄,冰冷切割着齐照纷杂的思绪。
齐照迅速扑到行李箱旁翻找,在箱底摸到一截手感粗糙而圆钝之物;抽出一看,是一柄通体漆黑的打刀。珍珠鱼皮制成的刀鞘遍布半球状的凸起纹理,如覆珠龙鳞,奇光潋滟;镂空花形的刀镡,黑色的缠绳柄卷和下绪。
这把刀,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