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行（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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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断网了？”江奈深受打击。

    “半年不上死不了。”齐照瞧他那副比家破人亡还凄惨的模样，于心不忍道，“没事，有机会还是能去网吧的。”

    江奈可不稀罕去网吧，网吧的设备哪儿比得上他自己的电脑配置，但齐照的安慰让他好受了些；他病恹恹道：“我的衣服总可以带上吧？”

    他这次的衣服都还算低调，logo要么小要么藏在衣领里。

    齐照首肯道：“可以。”

    江奈难受极了，栽进齐照睡过的那张床上，抓起枕头捂脸呜呜咽咽地打滚，忽然猛一挺身坐起，双手挠着自己的脸，“靠！好痒！这枕头上有螨虫——我尘螨过敏！”

    齐照：“……”

    封卿见状，用眼神询问他：带上他，真的不要紧吗？

    ——这谁知道？齐照摊手，三个人至少比两个人强吧。

    傍晚七点，清江火车站。

    “旅行？你要跟谁去旅行啊？”电话里，江奈妈妈语气激动，“你身体不好，年纪又小，一个人瞎跑出门旅什么行？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江奈憋红了脸道：“你和爸爸一年到头不回来看我一次，这会儿知道关心我了？”

    “跟你说了很多遍了，爸爸妈妈工作忙，我们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将来能后顾无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我现在就要想干什么干什么！”江奈气急，不仅挂断电话，还抠掉了sim卡，本打算扔，被齐照拦下——

    “给我。”

    江奈神色挣扎，最终自暴自弃地把手机一齐抛给他，自己背过身去。

    齐照剥了一片口香糖嚼着，用糖纸折成倒三角，将小小的sim卡包进去，又翻折三四次，支着的角别入纸缝，这么一来卡就被封紧掉不出来了。

    纸折的三角形他交给封卿保管，封卿小心地藏到自己衣服内侧的小包里。

    “别气了。”齐照把手机还给江奈，“收好。”

    江奈头一回在外人面前动怒发火，自觉不好意思，慢腾腾地接下手机，但心底余怒未消，别扭地不想说话。

    齐照手里有三张长途火车票，他随机买的，终点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地名，全程时长45小时，途经6个省份和数十个城市，包括西安这样的大型铁路枢纽。

    目的地暂时未定，这是借机观察是否有人跟踪他们的好机会。

    列车站台人来人往，等江奈回过神，已随人潮挤进了嘈杂的车厢，混合了汗水泥腥味儿的空气堵在鼻尖，他捂着口鼻直皱眉头。

    临点买的硬卧票，幸运给他们分到同一个四人间，而且多出的床位还是空的。

    齐照看江奈一脸痛苦难耐，说：“还没发车，要不把手机卡还你？你打车回酒店，带着行李去机场，出国找你父母，来得及。”

    “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江奈一屁股坐到左边下铺。

    “两个包都放你那里。”齐照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帆布包推到右上铺，“封卿，你睡这里。”

    “好。”封卿背着自己的粉白色双肩包爬上去。

    他们的行李一共就两个背包，5万块是分开装，一边2万5；洗漱用品带的酒店便携装，余出的空间放干粮和水，衣服尽可能穿身上，轻装出行。

    检票上车到发车这段时间，车厢内相当混乱，拎抗着大件行李、拖家带口找座位的乘客挤满了狭窄的过道。

    他们优先落座，却免不了被人打搅摸索座位号。来自不同的人各式各样的打量接踵而至，齐照一一审视回去；他甚至能分辨出哪些是游客，哪些是小偷。

    一颗彩色皮球滚过遍布鞋印的走廊，年迈妇人的喊叫声贯穿整节车厢：“死妮子，又不拿稳！还跑！慢点——”

    皮球后面跟了一个不大点的小女孩，四五岁，她追着球跑过它轱辘滚动的痕迹。

    齐照离门近，伸腿一勾，让皮球滚了回去，小女孩连忙弯腰抱住。

    梳着灰白短发的老太赶来，她提了两塑料袋脐橙和苹果，腾出一只手握着小女孩的肩，教训道：“再不抱稳就给你扔出去！快说谢谢哥哥。”

    小女孩不理，抱着球飞快跑了。

    老太想追却有心无力，提着水果不紧不慢地走远。

    随后路过了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他那只邋遢而巨大的黑色行李箱分外醒目，齐照留神地多看了两眼。

    “哇，那箱子好大。”顶上的封卿说，“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