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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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婵!!”

    漫天遍野的红色,姜婵睁开眼,抹去了脸上的血,疼痛让她浑身颤抖,饶是如此,她也是拼尽全力站了起来。

    姜婵喘息着,望向不远处圣屿殿的傀儡。

    她满脸是血,依旧不屈地笑道:“接着来啊?”

    既然选择了从千鹤岛离开,既然选择救下谢怀,那姜婵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她只有自己的这一身血肉,她必须往前走,护谢怀重生。

    圣屿殿的人像是没想到她再能起来,一时之间也怔在了原地。

    他手上扼制住的闻涿神色大惊:“你快走啊!!”

    “你的目标只有我吧,”姜婵向他走近,“这两个一个是炼器闻家的独子,一个是南海纯血的少主,若是伤害了他们,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圣屿殿的人听完看不出什么反应,但闻涿明显觉察到桎梏自己的力道减轻了。

    姜婵声音轻飘飘:“你既是来杀我的,何苦跟他二人过不去?他们两个修仙界闻名的纨绔,不会碍着你们的事的。”

    话落,圣屿殿的人果真转过身来,重新对着姜婵袭来。

    “阿婵你有病……”闻涿一脸着急,正欲上前阻拦,被人死死拦住。

    桑昭憋着眼泪,死命摇头,悄声道:“我们快走啊!我已经偷偷通知了南海和闻涵,他们很快就会来的!”

    家中长辈一向紧张他们,身上带着些能偷摸呼救的仙器也并不奇怪。

    “姜婵怎么办?!”闻涿甩开她,面色难看,“她为了救我们死都不顾,你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桑昭大怒:“良心也要留着活下来才有用!我们两个废物待在这也是拖她后退,等到你叔叔或五叔来了,咱们再来救她不行吗?”

    二人拉扯间,姜婵已在不远处伤上加伤。

    姜婵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撑着没让自己倒下。

    模糊的血迹落尽她眼中,血色之间,她望见了怀间的青玉。

    前辈:“你记住,我的能力轻易不可动用,一旦你用掌心血唤醒我,圣屿殿的人会像海中嗅到血气的鲨群,将你彻底锁定。”

    他的教诲一直牢牢记在姜婵心中。

    “在你到达济泠仙山,寻到那位可活死人肉白骨的逍遥仙之前,你只可以招我一次。”

    姜婵眼神挣扎,如今济泠山的踪迹她还没有一点把握,若是现在用了,圣屿殿的人查到她,将举步维艰。

    心里纠结的这一会,又是一道黑剑光划来,姜婵躲闪不及,被刺伤了双眼。

    “阿婵!!”

    闻涿肝胆寸断,眼底血丝蔓延,他拎着手中断掉的长凝宝剑,头一次生出了无力与后悔。

    握着剑的手在颤抖,喉间也不住地哽咽,闻涿落下一滴泪,划过分明的下颚,又啪嗒一声碎落在地。

    闻涿头一回这般地恨。

    他眼底暗红,发狠地想。

    为何手持一把宝剑,却从不去认真地学一套剑法。

    为何资源灵药充足,他却一直安稳度日。

    为何,闻涿甚至绝望地想,为何他不是枕流那样的剑骨奇才,灵剑就像自己的血肉灵骨,拿到手便知该如何运用,如何杀敌,如何去救下姜婵。

    天地一片肃穆与血色,空气中姜婵的血气就像最致命的罂粟,嗅到肺中的每一口都使他痛苦万分。

    闻涿护着身后的桑昭,望着不远处的姜婵,那双澄澈的眼睛如今紧闭,血色翻滚,望着可怖。

    圣屿殿的人桎梏住姜婵,掐着她的脖子,上臂上抬,竟是将姜婵整个人凌空举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与窒息使得姜婵不住地挣扎。

    快啊快啊快啊。

    姜婵忍不住心中焦急。

    再不挣脱开的话……

    望着不远处荒废的仙君庙,圣屿殿的傀儡发出一阵怪笑。

    “虽说我并不信你真的是那个能带谢枕流逃走的人,不过看你这样虔诚的信徒死在他的神庙前,倒也真是让人心里痛快。”

    姜婵说不出话来,脸色都开始因窒息变得发红。

    闻涿绝望不已,他也看见了不远处荒废的仙君庙,他望着那字体潦草俊逸,此刻却油污遍布的匾额,那显眼的“枕流仙君庙”四个大字,一时之间悲从中来。

    他被一团黑气桎梏在地,奋力地抬起头,望着那遥远却又熟悉的庙宇,不由得痛苦喊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师门覆灭,天下大乱,如今就连寥寥几个信任你的人都要被灭口,谢枕流!这便是你想看到的吗?!”

    空——————

    初春的温柔晚风突然变得冷凝肃杀,漫过了颓唐萧条的奉仙村,轰轰烈烈地朝着方圆四周席卷而过。

    可怕的气息不断蔓延,就连天色都好似晦暗了些,周遭鸟雀禽兽不安,纷纷围绕着奉仙村,往远处奔逃而去,似乎这小小的破败城市,有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浓浓的,令人恐惧的灵力威压。

    霎时,桎梏姜婵的傀儡动作停滞,因为这股骇人的威压,直将他逼迫地喘不过气来。

    手上一松,毫无反应的姜婵昏迷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在飞散的流云间,在漫天的飞鸟间,恍若就连风都停滞了。

    整片空间陷入了一阵极为肃穆的寂静之中。

    在场三人,就算是修为低微的桑昭都能觉察到那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精神碾压。

    就像是看不到的空气墙,自半空之中狠狠压下,将他们所有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痛苦不堪。

    “是谁……”桑昭承受不住,跪伏在地,脸色苍白,“是谁的修为这么可怖……”

    闻涿并未说话,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落下,这道灵力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他有了个荒诞,又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僵硬着脖子,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偶一卡一顿地抬起头看去。

    不远处的姜婵,浑身是血,刚刚还一点生气都没有的她,此刻竟是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她低垂着头,发丝无风自动,勾勒着她苍白的脸颊。

    “是…她?”桑昭惊诧,终是受不住这样强的威压,竟直接昏了过去。

    闻涿半张着嘴,眼泪盘旋在眼底,他震惊地看着不远处的姜婵,脑子忽然灵光,想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姜婵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会对枕流如此热忱,为什么她如此神秘,对她自己的经历过往总是缄口不言。

    他眼睁睁望着她瘦弱的身子爆发出绝不属于她的恐怖灵力,那股气息,冰冷的,凌厉的,恍若是最寒冷之地的高山,山尖尖上的雪那样的无暇,纯粹,令人生畏。

    银白的发丝飞舞,姜婵眼睛仍旧闭着,没有表情,也看不出神色。

    但她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法让人靠近的力量,他们好似就该仰视她,臣服于她。

    姜婵微微抬起手臂,还未作出什么动作,闻涿手中的长凝便嗡鸣作响,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竟是直接挣脱了他这个主人的束缚,往姜婵手中飞去。

    散落在草丛的,那断掉的半个剑刃也冲她飞去。

    碧莹的灵力就像温补的灵药,将两半剑刃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远远望上去,竟是看不出一丝的裂痕。

    长凝在姜婵的手中,又变成了一把完整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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