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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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间他手上力道不小,文悅吃痛一声,惊慌见瞧见是他,不禁张口嗔他:“你又犯病?再不如意,索性杀了我,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跟了他本就受母亲逼迫,这人又是个得了失心疯的恶狗,好时好个样子,犯了脾气就能当即撂脸子咬着牙发狠话,又是个不知餍足的老货,夜里巴儿狗似的又来哄人,不过是有两个臭钱罢了,要不是母亲跟表哥许诺,她才不受这冤枉气呢。

    文悅眼睛眨了眨,心里的委屈越性浓烈,眼泪也不争气的涌了上来,盈在眼眶里摇摇欲滴,气在心头,顺手又抓起桌上的剪子吓唬人:“也不必你动手了,我自己个儿做个了断,省得坏了你谢大善人的好名声!”

    剪子比在白皙的脖颈,不知何时剐蹭到,她手上涂了药膏的破皮处又渗出血迹。

    谢知韫既恼她为杜衡誉那个畜牲三天两头闹着抹脖子威胁,又恐她真刀口子破了皮儿自己吃疼受委屈,只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分明是好心,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冰刀子:“别拿这个要挟人,今儿也闹明儿也闹,你看我还吃你这一套不?”

    “谁要挟你了?”眼睛眨了眨,泪水灌着委屈,文悅一把将剪子插在桌上,绣着花的桌布破了皮儿,剪子歪栽栽倒在桌面,半拉手柄悬空头重脚轻,咣啷啷又坠在地上。

    吓得文悅不禁缩了缩肩膀,她又要强,抬头却见那混蛋翘嘴角在笑,当即恼羞成怒,抓起床上的枕头打人:“你还笑!你就是想着我死!你给我出去!我再不想看见你了!你出去……”

    小丫头身子弱,力气自然也小,谢知韫让着她脚步稍稍后退,两只手也没闲着,慢慢环住纤细腰身,任她小拳头锤了几十下,说好话哄着才叫人安生下来:“乖乖,好啦好啦。你要打人便任你打,只是再别提死活的话。我什么不由着你?”

    “你别碰我。”文悅冷着脸斥他,“你要是真事事都顺着我,就放我家去,也省的我像外头笼子里见不得天日的雀儿一样,没个盼头。”

    “你休想!”

    听她不是念着她那混账表哥就是惦记着回家再不愿与自己来往,谢知韫本就不好的脾气彻底被激怒了,紧抓着她的一条胳膊,力气大的近乎将人提起捏碎:“爷什么都能依你,唯独这个你半点儿心思也别动!你一日是爷的人,这辈子都是爷的人,爷就是死了,棺材里头也得你合葬盖一个坟头儿里!你想要盼头?与其盼那些不该盼的,不如盼着早点儿给爷生个一儿半女,到时候爷便任你骑在脖子闹!”

    “你放手!你这个莽夫!你粗俗!”文悅哭着挣扎,连踢带打的要撵他走,只是这几句话说出来,反倒叫谢知韫想起来她私下里跟丫鬟夸杜衡誉的那些言语,什么儒雅随和,什么清俊书生,放他娘的屁!没有他这个冤大头拿银子老的小的养着,他那丈母娘还左奔右讨的乞食儿都顾不住呢,杜衡誉那闻味儿的狗还能扒上文家?

    谢知韫越想越气,咬住那惹人的朱唇胡乱啃了一通,将那些不中听的话堵了回去,才笑着道:“说得好!说的对!爷还就是莽夫了,爷不识大字儿,没考上过秀才,比不得你那好表哥,念一肚子的圣人教诲到头来还不是指着爷的施舍才装个体面模样?他真本事,拿着爷给的银子进京科举,得个举人回来,爷也敬他有一丁点儿出息!”

    一个指着姑妈混吃等死,兜里没俩子儿还能同满城窑姐儿打得火热的点心废物,也就这单纯傻憨的小丫头才会被骗,当那杜衡誉真是什么个好东西呢!

    “不许你说我表哥!”

    “我就说!”谢知韫犟筋上来了,按住她胡乱打人的双手,腿上钳制,将人囚在身旁,幼稚地凑在她耳朵边念叨,“杜衡誉个混账,没出息,窝囊废,吃白食儿还要体面,爷不惯着他!”

    “你……”文悅气不过,又打不过他,小牙咬紧,哭着就朝他脸上啃去。

    两人在床上较着劲儿,闹出不小动静,遽然,外面传来叩门声,就听一老妇人道:“璨璨,你在屋里吗,是姑爷回来了么?”

    听声音是文悅的母亲文杜氏,文杜氏虽偏着娘家侄儿,却是个出了名的见财生喜的伶俐人儿,她自知一家子指着谢知韫这个冤大头穿衣吃饭,私下里没少在闺女面前捣鬼,可同着谢知韫的面儿,却是最和善不过的了。

    “你快说话啊,待会儿我阿娘就进来了……”文悅惧怕文杜氏威严,松嘴哭腔求这人帮着搪塞,要是叫阿娘知道她同着谢知韫的面给他气受,又要揪皮肉打人了。

    眼看拿住了这小没良心的软肋,谢知韫故意使坏逗她:“你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我咬你了。”

    男人厚颜无耻的凑嘴唇上去,笑嘻嘻挑衅:“照这儿咬,娘子口脂香甜,味道极佳,我嘴上还留一些没有吃净,叫娘子也尝尝。”

    “你这个无赖……你欺负人……”小丫头樱唇抿紧,嘴角扯开,又掉起了金豆子,谢知韫心软投降,不甘心的又试最后一回,“小冤家,我吃亏些,你叫声夫君来听听,我就叫你阿娘回去。”

    ……

    文悅泪眼婆娑,稍作权衡,才扭捏地松开推他的手,泪珠子挂在眼尾,湿漉漉的像只寻不见家的小鹿,咬红的唇上口脂早不见了踪迹,就听她委委屈屈叮咛一声。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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