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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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屋里。谢知韫态度诚恳,倒一杯茶放在文悅手边:“待会儿还得出城祭扫呢,你板着脸我是没事儿,回头叫娘知道了,还当是我欺负了你呢。”粗粝的指腹小心的给她擦泪。
本来不擦还好,这一擦啊却越擦越多。就见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顺着脸颊滚,“乖乖,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怎么还真恼了呢?”谢知韫手忙脚乱的找不到帕子,索性拿自己的衣襟子当帕子使,笨拙又小心的在她脸上糊揉一通。
文悅一身坚冰也被他给揉碎了,不高的情绪消散许多,“谁说不知道她是谁……叽叽喳喳的小喜鹊嘛……”怕谢知韫发现她的小秘密,她故意拿赵云袖来说事儿。
“什么小喜鹊不小喜鹊的。”谢知韫为她揾泪,“你给爷笑一笑,爷这就去把她撵走。”
他说的果断利落,文悅抿起的嘴角弯了弯,“去吧,去吧,我不高兴瞧见她,你把人撵走,我才如意呢。”谢知韫笑着佯装起身,她却又伸手扯住来他的衣角,“你还真去啊……”
谢知韫挑眉:“去给你叫水,洗干净了小脸儿好出门儿。”
文悅噙笑看他,就知道他不会叫赵嬷嬷难堪,坏家伙,净说好听话哄她。
谢知韫从桌上拿一果子给她,“甜的,我给你剥一个?”得了个白眼儿,终是傲娇的准了他剥果子的殷勤,谢知韫顺竿子上爬,又哄着她一起剪了纸钱,赶在晌午前带着一应物品出城。
平江府家祭的日子多在一早一晚,早起扫墓送钱,晚着的也有挂祖先像,焚表告慰,谢家的规矩独一份儿,偏在大中午吃饭的时候来磕头。
文悅好奇,路上小声凑在他耳朵边问,谢知韫起先表情严肃,就在她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某人突然凑近,鼻尖儿快要触着鼻尖儿来,猛的拿指头戳了戳她的额:“早上还说我的话都记在这儿呢,怎么独把要紧的事儿给忘了?”
也不指望她这会儿想起来了,“我姓谢,娘亲也姓谢,家里只有爹爹是外姓,爹爹姓李,是西边晋宁人士。”外姓入赘,都是吃午饭这会儿来祭拜的。
“倒插门儿……”文悅脱口而出,话落在地上才惊觉这话不该从自己嘴里出来。
谢知韫却不在意这些,点了点头,同她说起了趣事:“我小的时候,娘亲要是生气,就竖起眉毛喊爹爹‘西边来的且’,气急了揪耳朵也是常有的,爹爹从前是走镖的,脾气爆,身材跟树一样魁梧,外头的人见了他都怕,娘亲却收拾他比收拾我还要厉害。”
文悅听的有趣,笑着追问:“你小时候也挨过打!?”他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瞪着眼睛看人一眼,就跟学了神仙法术似的,什么都知道了,他这样聪颖过人,竟然也有被教训的经历?
“黄发垂髫狗都嫌,哪有孩子不挨打的。”谢知韫侧着脸看她笑,“只是我少时乖巧可爱,性子到底是没有你这般顽劣。”他头一回见她的时候,正是文杜氏举戒尺追着她满大街跑,要按着脑袋叫她家去练女红。
他那会儿才跌跌撞撞的开始学做买卖,刚下海船,又在河道上行了十几天,脚沾在地上脑袋就发昏,骑不了马,更坐不了骄子,好容易腿着从码头走到城门口,没来得及看一眼久违的平江城呢,怀里猝不及防撞了个黄毛小丫头。
红艳艳的小袄,青青的裙,扎着一对儿冲天揪,眉心还拿胭脂点了枚花钿,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有星星,笑着扯住他的手扶他,道了歉,又扒着脖子喊救命,直说有人要打她。
谢知韫怕真是碰见拍花子了,便把小人儿抱在怀里不撒手,还是文杜氏从学里把文夫子喊回来,才到谢家把人给抱回去的。
他站在门口相送,小姑娘脸上漾着笑,冲他挥手,还大声承诺得空来家找他玩儿,谢知韫摸了摸脸,有些许湿湿的痕迹,上头依稀还留有桂花糖的香甜。
那桂花味儿飘啊飘,经久未消,如今是愈发浓烈可爱了。
文悅被他目光盯的不自在,又听他说自己少时顽劣,只当是他还念叨着先前自己为了保住爹爹留下的那本书,钻进茶楼里找他避祸的事儿呢。
她撅起嘴,警告地翻他一记白眼,一点儿威慑都没,“那次你帮我藏书,我感谢你,只是……你就不能光记着别人的糗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