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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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怔怔地望着他,脑中一阵轰鸣,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那夜李越并没有碰她,不久后便离开了这座空旷幽深的宫室。
临走前他擦干她的眼泪,就像是深丛中蛰伏的野兽,用冰凉的指尖抚过她的眉心和唇瓣:“我的好施施,再等等。”
施施的身体震颤,眼中再次蒙上一层水雾。
她天真懵懂,但还是听懂了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他是要她做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囚徒,来遮掩他道貌岸然的虚伪面目,来做他君子姿态的可悲陪葬。
“等到父王登基后,我定让你做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他含情脉脉地说道,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给她余下的人生判下重刑。
太子不受皇帝喜爱,甚至坊间都有传言他是以密谋残害兄长、谮诬幼弟,才得以正位东宫,连带皇太孙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太子一脉除却在皇帝面前伏低外,还需刀尖舔血般地游走于朝臣之间。
但他们到底是皇位最名正言顺地继承者,假以时日待到皇帝晏驾便再也没有谁能阻拦他们。
施施知道李越并不爱她,他所看重的仅是她的美色。
他的宫中储着许多她这样的年轻姑娘,如物什般被索取占有。
他强势的王妃萧氏不会应允他给予她们爱宠,但施施不同,碍于她谢家女的身份,他们到底要给她留些尊严。
他一方面垂涎她,一方面为声名和权势而没有真正触碰她。
施施的心渐渐坠入谷底,她伏在红帐中,哭得要喘不过气来。
那夜过后,她整整两年没有接触过日光,她终日昏暗的宫室中度过了本该璀璨绚丽的青春时光。
她从不会被准许出席宫宴,渐渐地再没有人记得她。
她被刻意地遗忘,世人再提起谢家的姑娘只会想起薛允的夫人谢二娘。
皇帝虽然已经年老,但身体还算康健,就当施施以为自己或许一辈子都要被关在深宫中时,他突然驾崩了。
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素来与太子交好的雍王李鄢陡然发动了宫变,太子的皇位还未坐热便被架空。
成为摄政王后的李鄢大肆杀戮,几乎将皇城都染上一层血色。
李鄢的生母谢贵妃亦是出身陈郡谢氏,依照辈分她应该唤他一声表叔的。
可众人皆知雍王李鄢最是厌恶外家,因谢家在危难时袖手旁观。
施施知晓这变故发生时已经太迟,她不知李鄢会怎样待她,她甚至不知父亲是否还活着,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李越死在一起。
她才十七岁……
入夜时分,走至穷途末路的李越将施施召入东宫正殿,准备在死前享一享这花下风流。
命运的大起大落令他已经近乎疯癫,那张俊秀的瘦削脸庞上看不出半分君子的模样,有的只是阴刻狠毒。
明明还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却瞧着老态十足。
他贪婪地抚上她的脸庞,喃喃道:“施施,我的好施施,这深宫可把你滋养得真好,两年过去竟是生得更动人了。”
李越冰凉的手抚上施施纤瘦的足腕,那感觉就像被蛇攀附上一样。
她几欲作呕,疯狂地想要推开他。
一辈子的勇气好像都用在了这个时候,她是个柔弱的菟丝花,连为自己命运做主的能力都没有,但施施太厌恶他了,她暗想她若是气力再大些就好了,她一定会掐断他的脖颈。
挣扎间她手臂上珠串的金线断裂,颗颗莹润的玉珠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心弦也一并断裂,她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从来都没有。
绝望之时,施施垂泪侧目。
可晦暗处却突然裂出一道天光来,她看着长乐殿突然大开的门,眼眶中的水雾尽数化作泪珠坠了下来。
无数人扈从着那站在中央的男人,但施施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人。
柔和的月光落在李鄢冠玉般的脸庞上,他难得没有带面纱,那双色泽清浅到近乎妖异的眼瞳显露出来,似琉璃一般剔透明净,好像有着流云般的辉光在其中闪烁。
龙章凤姿,俊美昳丽。
拿世间一切美好的词句来形容眼前人都不为过,皇太孙李越以清隽姿容闻名朝野,但在雍王李鄢的面前就像生锈的铜器般黯淡庸俗。
他披着深色的大氅,仅有肩头和袖角有暗线纹绣的银龙。
李鄢只是静默地望来这个方向,榻上的李越便立刻狼狈地敛整衣衫,跪匐在他的跟前。
“七叔……”施施颤声唤道。
他看不见她的,她有些难过地想到。
世人皆知雍王李鄢十四岁扈从皇帝亲征,意外伤眼失明,自此便于皇位无缘,谢贵妃也因之失宠急促地病逝。
若非是到了绝路,谢家是不会放弃这支力量的。
但那时的谢家已然失势,前代卫国公身死后谢家一度飘摇、自身难保,更遑论再去插手宫中的事务,可这梁子就是这样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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