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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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愫将那假山后头的暗窟寻了个遍,愣是没有寻到半点人影。她怔愣着立在原地,神色惊讶无措。
一是不敢相信那唐家小姐和成惘竟能在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是叹惋于自己错失了这等能与成惘解除婚约的好机会。
自两月前母亲隐隐露出几分要与成国公府结亲的意思后,苏荷愫便想尽了法子要搅黄这桩婚事,除了日日围追堵截父亲外,连好说话的母亲也被痴缠得不肯多见她。
起初父亲还愿意秉着一口官腔与她说明白嫁进成国公府的好处,后来却吹胡子瞪眼地强硬命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你也说不出那世子爷有什么坏处来,为父怎能容你胡来?”
她先前只是不喜成惘那般居高自傲的气性,的确是说不出他什么坏处,可如今却是实打实地攥住了他不堪托付的“罪证”。
只是如何该让父亲相信这桩事呢?
苏荷愫这般愁眉苦脸,身旁的绿韵瞧了心里也不好受,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姑娘当真这般不想嫁给成国公世子?”
绿韵碧汪汪的杏眸里蓄着几分担忧之意,虽是竭力克制,可蹙起的柳眉却显露出她此刻的焦心。
苏荷愫明白绿韵的言外之意,苏家根基太浅薄,虽则成国公府满门脏污之事,可若是能嫁进这等底蕴厚重的世家大族,兴许他们苏家便当真能在京城站稳脚跟了。
况且她一嫁进去便是世家冢妇,实打实的世子妃。即便是成惘风流不羁了些,比起权势地位带来的好处,这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道理她都明白。
她也知晓京城中的贵妇小姐们皆以贤惠容德为女训,并不将丈夫的“风流韵事”放在心上,只要持家得当,稳住自己正妻的地位即可。
可她生于乡野之间,自小耳融目染的便是一夫一妻间伉俪情深的情谊,并不愿忍气吞声地做个贤妇。
且不论那人是王侯将相,亦或是清贫书生,她只守着自己的本心即是。
“上一回母亲带着我去成国公府时,难道你没瞧见成惘身旁立着的那大丫鬟?虽动作隐秘,可我却瞧见了她在端茶端果子时搭住了成惘的手。在人前尚且这般不堪,人后又该如何?这样的人家我如何能嫁进去?”苏荷愫肃着脸道。
绿韵闻声也回忆了一番,她依稀记得那一日成国公世子身旁的确是立着个花容月貌的丫鬟,那身段婀娜惑人的很儿,一瞧便知被收用过。
的确是大胆了些。
见四下无人,绿韵也罕见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奴婢私心里也觉得成国公世子并非良配,只是比他更不堪的王孙公子比比皆是,姑娘可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苏荷愫听罢却只是浅盈盈地一笑:“大不了一辈子不嫁,终身大事怎可委曲求全?”
话音未落,碧窕便抱着墨狐皮大氅踱步而来,还来不及擦一擦额角的细汗,便听见了苏荷愫这番离经叛道之语。
苏荷愫的目光扫来,她霎时一愣,旋即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姑娘,梧桐不在老爷的院子里。”
绿韵忙掏出软帕来替碧窕擦拭细汗,并道:“那两个早走了。”
碧窕愈发内疚,只当是她脚程不够快才放走了那一对“奸夫淫妇”,觑了一眼苏荷愫的面色后,怯生生地说道:“姑娘,都是奴婢的错。”
苏荷愫走上前去替碧窕掖了掖她翻卷起来的衣角,并叹道:“这与你无关,倒是我忘了梧桐此刻应在前院里理事,让你白跑了一趟。”
绿韵觑见了碧窕手里的墨狐皮大氅,蹙起柳眉问道:“怎得拿了这件出来?”
苏荷愫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那油润亮华的墨狐皮大氅上,忽而忆起这是姑姑上月里赏下来的冬氅。
那墨狐皮是驻扎西北的骠骑大将军所贡,满京城统共只得了三匹。
一是份外尊贵,二是那颜色太过老气,是以苏荷愫并不爱穿,只等着年末宫宴时再穿给姑姑瞧。
碧窕嗫喏了下嘴皮子,见苏荷愫面色如常后,才辩道:“这墨狐皮大氅才配得上我们姑娘的身份。”
这话说出口后颇有几分王婆卖瓜的自满,再配上碧窕娇憨的神色,苏荷愫绷不住笑出了声,道:“如今方是立秋,若我穿上了这大氅,别人才不会觉得我尊贵,只会以为我是发了痴。”
绿韵也没好气地数落了碧窕几句:“耳房里的博古架旁不是挂着一件镶金线的薄披?”
未说完时,苏荷愫却打断了她的话语。
“罢了,碧窕就是这样的性子。”苏荷愫思来想去仍是不愿放弃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权衡之下,便道:“随我去前院。”
父亲从一届农夫一跃成为承恩公后遭受了不少冷眼与嘲讽,不少人皆在背后讥讽他不堪的出身,这反而使得他心中存了一口气。
立誓要让苏家成为京城望族的气。
今日的花宴他如文人墨客般在前院里摆了诗社台,与官场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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