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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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把他剥皮抽筋,做成灯笼。”“啪”一声脆响,青瓷茶盖被丢在盏上。
宋鹤卿冷冷发话:“都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将谢统领押去大理寺。”
武吏正要动手,门外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咳嗽,整个厅堂瞬时安静。
谢长武活似看到救命稻草,大睁着两只眼睛使劲哭嚎:“爹!爹救我!这姓宋的小子要把我押去大理寺!我是冤枉的啊爹!阿寿的死怎么可能会与我有关系!”
谢玄仍旧昨夜那身装束,显然一夜未睡,头上本就花白的发接近全白,也不知他在此夜究竟心痛到何等地步。
他经人搀扶,步伐缓慢却又有力,走到行礼作揖的宋鹤卿跟前,伸出只手将人扶起,声音老迈嘶哑:“宋左卿素来探案如神,未料一夜过去,竟是将凶手的名头安到我自家人身上了。”
宋鹤卿神情不改,不卑不亢道:“回丞相,下官断案只看嫌犯动机,不看身份。”
“那你说,我家武儿有什么动机,去谋害他最小的弟弟。”谢玄沉声问。
宋鹤卿抬眼,认真看着谢玄:“从古至今,是非生死,皆逃不过个利字,谢统领身为您的庶长子,从小最得您的器重,几乎是作为嫡子培养长大,若不出意外,以后谢氏一族的大权非他莫属。可偏偏的,非要横生出来一个嫡弟,样样不如他还当了摘桃子的人,您说,他心里恨不恨,气不气?”
谢玄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下沉。
谢长武急了,挣扎着骂道:“这小子满口胡言!爹你别听他乱说!血浓于水啊,儿子心疼阿寿还来不及,怎会恨他!”
“是吗?”宋鹤卿重新摸起案上的青瓷茶盏,打量着道,“谢统领似乎很喜欢青色的瓷器呢,我记得小国舅房中就有一只青瓷瓶。”
谢长武连忙抢答:“那正是我送给阿寿的!汝窑出的天青色瓷瓶,万金难买!足以看出我对他有多么疼爱!”
宋鹤卿眉梢一挑,神情似是有些同情,补充道:“谢统领听我说完啊,那只天青瓷瓶——被他用来当了尿壶。”
谢长武话语瞬间僵住,面皮子抽搐起来,眼中直冒凛凛狠光,憋屈的脸红脖子粗。
宋鹤卿放下茶盏:“眼神骗不了人,谢统领有在这卖兄弟情的工夫,还不妨编几个可信点的供词,到了牢里好跟我解释清楚,五石散,冷酒,看管不力,都是怎么回事。”
“五石散是寿儿的长久服用之物——”谢玄在这时出声,抬眸看向宋鹤卿,语气不疾不徐,暗藏强势,“因算不得光彩,外界并不知晓。冷酒我派人查过,的的确确是他服用五石散后浑身燥热难耐,未等下人将酒热好,抢走误服。那几个下人虽先前伺候过武儿,但更多的是受我差遣,且家底干净,即便是为了自己家里人安危,也干不出那种卖主害人的勾当。”
宋鹤卿对上那双气势沉稳的老辣眼眸,拧紧眉头顿了片刻,沉声道:“相爷,果真要如此么?”
谢玄轻嗤:“宋左卿信不过老朽?”
宋鹤卿缓缓摇头,双目紧盯谢玄:“下官只信自己的判断。”
谢玄略点头:“人的判断,总会有错的时候。”
宋鹤卿心一沉,知晓今日是别想有下文了,神情绷了绷,步伐不由后退,拱手作揖道:“相爷保重,下官告退。”
目送大理寺一行人出了羽林卫,谢长武亲自斟了杯香茗奉给谢玄,后怕不已道:“幸亏爹及时来到,否则儿子就要被那个姓宋的冤害入狱了,话说他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儿子都怀疑,他不知道儿子对阿寿有多——”
“啪!”的一声,谢玄拍案而起,抬腿照着谢长武便是一脚,谢长武摔在地上,手里的杯子也未能幸免,飞了满地碎瓷。
“爹,您这是干什么啊?”谢长武有点委屈。
谢玄弯腰一把揪住谢长武的领子,恨的咬牙切齿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弟弟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谢长武举手发誓:“当然没有!爹你要信我啊,不然你想想,我若真的存了那丧尽天良之心,何不将阿寿毁尸灭迹,让你们永远都找不着他,哪里会……会用那种手段,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在猜凶手是谁,我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谢玄直勾勾盯了谢长武半晌,眼中的狠意逐渐褪去,抬腿又补一脚道:“滚!”
谢长武忙不迭跑路,手被碎瓷割了都顾不得叫疼。
也就是在转身那一瞬,他面上的惶恐全然褪去,眼神中满是嘲讽与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