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兄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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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单纯直男,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别人的性癖上蹦迪,毫无危机感。程樾最后恋恋不舍地捏了捏江舒的指尖,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他垂下眼帘,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犯浑:“江哥,昨天我亲你,你喊疼,今天稍微握握手,你又说很疼,那晚点我们拍后面的那些床戏,做的时候,你岂不是疼得要咬人了?”
程樾这番话其实挺混蛋,明里暗里占了江舒好大一通便宜,好在江舒这个直男的脑回路压根没接收到,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你别太用力,动作轻点不就好了么……”
江舒的本意是让程樾做什么动作幅度都小点,造福你我他,结果话一出口,程樾的呼吸更沉了,看过来的眼神暗幽幽的,简直像捕猎的狼,让江舒下意识地想躲。
喻沅坐在桌对面,看着程樾和江舒两人暗地里眉来眼去,妒火中烧。他瞟了程嘉言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小樾哥,你别光顾着和江哥说小话啊,不多和咱们编剧聊聊?都是一个剧组的兄弟,关系别弄那么僵嘛。”
程樾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淡淡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你和他多聊聊,讨好讨好,让人家给你加点戏?别总是做个三番四番,多委屈啊。”
“你!”
这下喻沅脸上挂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转身愤愤地走了。
坐在一旁的程嘉言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江舒,眼神炙热,如痴如狂。
程樾侧过身将江舒挡了半边,对程嘉言冷冷道:“管好你的眼睛,不要乱看。”
程嘉言倒也不生气,声音兴奋得微微有些打颤:“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真的看到他演舞姬……”
程樾闻言微怔,暗暗握紧了拳。
一顿饭不欢而散,几人又潜回了酒店,程樾径直拉着程嘉言进了房间。
江舒就住在程樾的对门,见状抿了抿唇,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程樾很干脆就把门关上了,和平时腻歪的模样判若两人,江舒盯着门口愣了两秒,最后转身进了屋。
房间里,程樾转过身来,在一瞬间扯破了两人之间摇摇欲坠的和平:“你从来不肯跟组,这次为什么过来?你和那个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程嘉言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袖,垂下眼帘轻声说:“我跟组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小樾,我是你的亲哥哥,你没必要对我这么抗拒。”
程言和程樾眉眼间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程樾的五官英俊阳光,程嘉言的模样比较内敛文静,乍一眼看,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程樾冷淡道:“不必了,你这个哥哥我承受不起。”
平日那些乖巧懂事的伪装在这一刻全数褪去,程樾终于展露出他原本并不温和的模样。
程樾的态度一下子刺激到了程嘉言:“可我是真的把你当弟弟!错的是爸,我妈也是受害者,你为什么总要迁怒?”
他说到这儿,眼眶都有点儿红了:“程家的这一笔烂账,又有谁能算的清楚?”
程家确实有一笔烂账,而且俗套得能拍一部长篇豪门狗血连续剧。
程樾的老爹程峥白手起家,和青梅竹马温彩柔一起创立了成俊集团,又生下了大儿子程嘉言,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温彩柔是未婚先孕,两人原计划在儿子出生后结婚,但在这时候,集团由于种种原因出现了大危机,急需大量注资。程峥用尽各种办法无果,眼见昔日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焦头烂额之际,他认识了杨氏集团的千金杨语瑶。
程峥一表人才,把杨语瑶哄得死心塌地爱上了他,两人很快领证结了婚,集团也成功度过了危机。没过多久杨语瑶生下了程樾,可是程峥对旧爱念念不忘,甚至对这个小儿子不闻不问,直到有一天,温彩柔带着程嘉言找上门来。
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争吵。
在程樾的童年记忆里,充斥着父亲的无能狂怒,陌生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咒骂,母亲软弱无助的泪水,以及程嘉言那双无辜又可憎的大眼睛。
最后,程峥赶走了温彩柔,但条件是杨语瑶必须接受程嘉言。程嘉言取代了程樾的位置,被当做家里的长子抚养成人,父母甚至在很多时候疏忽了对程樾的照顾。
而二十多年以来,温彩柔用尽各种手段,对他家百般监视窥探,从未放弃过重新做回程家夫人这一目标,惹了不计其数的麻烦。
程樾怨恨父亲始乱终弃,无奈母亲软弱犹豫,忌恨温彩柔的出现毁了他的家庭,连带着程嘉言也一起讨厌。
糟心事一股脑地涌上心头,程樾转过身去望向窗外,声音染上一丝疲惫:“现在追究对错还有什么意义?这些年你妈也惹了不少事,光是给她收拾烂摊子就够烦的了。其他的我不想再和你吵了,在组里的时候,不要和我说话,就当我和你不认识。”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程嘉言没应他,只是说:“小樾,你来演这个电影,是不是因为江舒?”
程樾一怔,回过身来看向对方。
程嘉言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情绪又激动起来:“你对他是不是……”
程樾匆匆打断了他:“我对他怎样,都与你无关。你又懂我什么?”
程嘉言的眼里闪着狂热的光:“你十四岁那年,在吴市的兰海剧院看他跳舞,拿的还是我给你的赠票。那天我也在场,你还记得么?”
程樾心想,就算化成灰,我也记得那一天。
十四岁在兰海剧院的那个夏夜,在他黑暗的年少记忆中,乃至他不太顺畅的人生里,都留下了惊世绚烂的光彩。
程樾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那种感觉,直到他和江舒终于得以在同一个剧组里亲密无间地演戏。
他想,这可能就叫,一舞误终身。
程嘉言盯着程樾,眼神逐渐锋利,语调也不再柔软:“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这本小说,就是为江舒而写?”
“江舒是洛洄羽,可你不是时子心。对他难以自拔的,也不只有你。”
程樾注视着程嘉言,满眼的难以置信,片刻之后,戾气与恼恨席卷而来。